司空妍也知道自己想了個餿主意,冷哼一聲,“光譏諷我,說說你的高見?”
“這不是我的任務。”遲鷺記完名字,合起本子,活動了一下脖子,淡淡呼氣,“你自己想。”
司空章不會特意跟她提起癌症複發,提了,定然有什麽囑托。
比如暫時別讓司空禦知道之類……
遲鷺自詡不是什麽誠信的人,跟司空禦說話也滿嘴跑火車,但他心裡有數,哪些東西能騙,無傷大雅,哪些東西不能摻和,是往禦崽心上扎刀子。
因為司空章的信任,他能做到守口如瓶,但如果司空章真有什麽危險,他會毫不猶豫把真相告訴司空禦。
司空妍還不知道面前這位是隱形漏杓,蹙眉道:“你怎麽關鍵時刻掉鏈子……算了,我想就我想。”
她折回保安室,拿了自己及膝的羽絨服穿上——昨晚著涼了,現在不太能受風,一吹風鼻涕就嘩嘩流。
司空妍裹著大羽絨服出來,一出保安室,打眼一掃,就掃到遠處一個男生。
“張濤!你給我站著!”
她吸著鼻子健步衝上去。
叫做張濤的男生尷尬站在原地,腳尖朝外,躍躍欲試想跑,但看到司空妍矯健的身影,又有點怵——逃跑被抓,罪加一等。
他不是不想跑,就是沒什麽自信能跑過司空妍。
“你這幹嘛?”司空妍掃他一眼,視線精準定位到他手裡的早餐上,眼眸中爆發銳利的精光,“帶早餐,給女朋友?”
張濤是上次棒打鴛鴦活動慘遭棒打的小情侶之一,念檢討前在政教主任辦公室寫了足足五頁的保證書,保證分手,保證不早戀,至今仍是是司空妍的重點觀察對象。
“當,當然不是!”他瞬間慌神,結巴道:“我給我自己買的,早餐店人太多,我去楓林路那邊吃……”
聖蘭德不限制住校生出入,起得早的住宿生會去校外買早餐,這很常見。
“哦,自己吃?”司空妍冷笑,“你還愛喝奶茶?”
她掃了一眼張濤手中的塑料袋,挑起眉,“香芋味,還是兩杯?”
張濤慌張地往身後藏。
“藏什麽藏?!就知道你們不會聽話!站那兒,哪也不許去,等會兒我就去套你女朋友的話,要讓我發現你們還沒分手——”司空妍揪著他的耳朵,氣沉丹田,“你們就給我寫一萬字檢討!”
司空妍抓獲情侶半隻,戰功赫赫地回到校門口。
遲鷺朝後看了一眼,男生蹲在牆角,由學生會執勤幹部專員看守,正苦哈哈地把雙人份早餐往嘴裡塞。
司空妍向他傳授經驗,“別看了,像這種起大早跑出去買早餐,還帶奶茶的,基本有對象沒跑。男生宿舍離校門這麽遠,大多學生都在食堂解決了,誰還特意趕到校外買早飯?八成是給對象獻殷勤,一抓一個準——”
話音未落,司空禦提著幾個塑料袋,溜溜達達地走進校門。
司空妍下意識看向他手裡的塑料袋——小籠包一份,奶黃包一份,煎餃若乾,奶茶兩杯。
奶茶還是粉色的,草莓味兒,很顯眼。
司空妍半句話憋回去,眯起眼來。
司空禦徑直走到遲鷺面前,自然地問:“你什麽時候值完勤?我給你帶早餐了。”
司空妍:“……”
司空妍意味深長地抬起下巴,緩緩抱胸,膨脹的羽絨服往上半身擠,令她看起來像隻脖子短短的企鵝。
“我剛還說呢,帶這種花裡胡哨的早餐,尤其是男生,八成是給對象獻殷勤。”司空妍用下巴虛空點了點遲鷺,“他是你對象?”
司空主任純粹調侃,雖然司空禦的行為在她眼裡確有幾分可疑,可她不至於聯想能力那麽出眾。
但禦崽心虛啊。
遲鷺眉梢一挑,剛準備糊弄過去,司空禦硬邦邦地開口了,“當然不是!”
遲鷺:“……”
司空禦一整個大寫的欲蓋彌彰,恨不得把全世界的補丁都搶過來打上,“遲鷺在路上給我發了消息他說他要吃我才買的,我怎麽會特意給他帶?別汙蔑我,他還在微信裡叫我爸爸,這麽誠心,我能不答應嗎。”
遲鷺:“……”
“他……一個人?”司空妍拖著調子,本來不懷疑,被司空禦這個心裡有鬼的姿態弄得狐疑起來,“他一個人,吃一份小籠包,一份奶黃包,煎餃,兩杯奶茶?”
司空妍扭頭看向遲鷺,“你挺能吃啊。”
“……”遲鷺鎮定地推眼鏡,“我還在長身體。”
司空妍:“……”
遲鷺:“別查了,你這種臆測,不僅虛無縹緲,還容易影響同學間的感情。”
遲鷺一本正經,“萬一司空禦同學因為你這句話,以後刻意跟我保持距離,相親相愛的同學關系破裂,你能負責嗎?”
司空妍:“……”
遲鷺把記名字的本子遞給她,認真道:“沒有證據,不要亂講。”
他實在長了一張很令人信服的臉。
也有很容易令人信服的語氣。
司空妍揣著本本,目送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心道:怪有道理的,我沒被cpu吧?
*
司空禦這次回來,受到了邵子濯幾人的高度禮待。
具體表現在:語氣恭敬,經常上供,鞍前馬後,伺候周到,有求必應,一呼百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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