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鷺單肩背著書包,點了一下頭,黑發隨著動作晃動兩下,看著特別乖。
“好的同桌,謝謝你。那我以後有學習上的問題,可以請教你嗎?”
邵子濯差點沒撐住,把愛車給摔了。
司空禦:“……請教你媽。”
遲鷺頓了一下,平鋪直敘地說:“我是福利院長大的,母親很早就過世了。”
司空禦:“……”
該怎麽解釋這是一句粗話?
遲鷺追問:“可以嗎?”
司空禦:“……我成績一般,教不了人。”
邵子濯努力地回想悲傷的事。
司空奶奶!你看見了嗎?!有人要向你孫砸請教學習!
奶奶從墳墓裡伸出一根手指,說不信謠,不傳謠。
遲鷺:“我成績也一般,我們可以互幫互助。”
說罷,他上前一步,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輕輕道:“不學習也沒關系,我只是想找你聊天,你是我在這個學校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司空禦:“……”
大少爺沒見識過這種傻白甜,當真是招架不住。
“……再說吧。”他揉了揉頭髮,倉皇戴上頭盔,騎著小摩托落荒而逃。
等三人的身影都看不見,遲鷺才撇過頭,忍俊不禁地蹭了一下鼻尖。
*
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坐公交去了市區。
聖蘭德最大的問題在於董事會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影響教師組的工作開展。這個學校董事會在金字塔頂端,中間是教師團隊,可受管束的學生卻與頂層董事會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反而夾在中間的教師組最為難。大家都是打工人,這些孩子身家不俗,未來不需要他們操心,自然是管得住就管,管不住拉倒,誰愛乾吃力不討好的事。
所以第一件要做的事,就在這。
司空章已經與他達成共識,大概就這兩天,董事會會在爭議中通過一個新的提案,提案通過後,董事會成員不能再插手教學相關,更無權干涉教師組的聘用,也就是說,從今往後,學校對少爺們的管束力將大大增強,有利於所有後續方案的開展。
遲鷺的年齡和資歷擺在這裡,明面上能拿到的最大權利就在學生會,可學生會畢竟是學生自治組織,不能直接插手學校規章制度,遲鷺跟司空章一致認為,還需要一個人,任職學校中級甚至更高層的領導。
現在還未敲定,司空章的意思是直接引進這方面的人才,可遲鷺有更合適的人選。
這個人不用懂教育,關鍵是身份地位足夠高,有足夠的威懾性和膽量。
晚九點,市中心某酒吧。
這個時間段,酒吧剛剛熱鬧起來,人還不是很多,遲鷺走進去,環顧著。
根據那百分之五的劇情,這人應該在三天前回國,回國後暫住在朋友家,玩樂半月才被老爺子抓回去,劇情中有提到,她每周五會去市中心一家酒吧放縱,酒吧在二樓,旁邊有高架橋,遲鷺做了排除法,鎖定這裡。
司空妍點了杯酒,坐在吧台邊,懶洋洋地尋覓獵物。
她很小的時候就被送到國外,某些觀念相當開放。回國前她跟國外的男朋友和平分手,現在急需一名185+有腹肌的帥氣小哥哥來填補空虛的心靈。
女人身形曼妙,倚著吧台的動作勾勒出姣好的腰部曲線,紅唇上翹著,一瞥眼,視線裡出現一抹扎眼的白襯衫。
185,有的;腹肌,目測有的;帥氣,有的;小哥哥……好吧,隻沾個小。
他一副明顯的學生裝扮,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司空妍雖然玩得開,也不敢碰未成年,只能大膽地打量兩眼,惋惜地搖搖頭。
“司空妍?”
“啊?”司空妍這才反應過來,小弟弟是來找自己的。
不能睡,可以調戲一下。她撩動頭髮,聲線壓得嫵媚而慵懶,“喲,認得姐姐?找姐姐有事嗎?一杯酒談心兩杯酒談人生三杯酒……”
“你好,我叫遲鷺,請跟我出來一趟。”
司空妍:“……”
實在是遲鷺這話說得太過正經,一股阿sir味,司空妍稀裡糊塗地跟著他出了酒吧,到樓下被燥熱的夜風一吹,才反應過來。
“不是,你……”
遲鷺離她兩步遠,背朝著她在路燈下玩起手機。
司空妍氣急反笑,“弟弟,你消遣姐姐呢?!”
遲鷺轉過身,路燈將他的身形勾勒得挺拔高挑,神情沉著冷淡得不像這個年紀的男孩子。
“長話短說,我想請你出任聖蘭德高中部政教處主任一職,報酬是百分之十的聖蘭德股份。”
“……”司空妍怔愣間,遲鷺從通訊錄裡找到某個電話,撥通。
穿著襯衫校服的男生瘦長的手指捏著電話,沉黑的眼眸漫不經心地下撇。
——屏幕上顯示的號碼,是司空家大宅的座機電話。
司空妍認真起來,臉上嫵媚的神色通通褪去,默不作聲地等待電話接通。
嘀一聲,管家的聲音越過聽筒,有些失真地通過免提擴散在夜色中:“喂,哪位?”
這個聲音,有六七年沒聽過了。
她出國之後,沒給家裡打過幾個電話,那時候賭氣,狠心斷了家裡所有聯系方式,連銀行卡都注銷了,以至於老夫人病重時,沒一個人能找到她在哪裡。
母親是念著她的名字咽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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