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班主任感動得聲音都高昂了。
旁邊有人的感覺讓司空禦很不適應,本想直接睡覺,可實在睡不著,聽見同桌唰唰的寫字聲,索性用臂彎將自己圈住,歪在桌角,圍觀遲鷺刷題。
他以為遲鷺在畫畫,畢竟筆速聽起來真的很快,沒想到遲鷺竟然在刷模擬試卷。
遲鷺刷題有一套固定的順序,即便是模擬卷,他也要工整地寫上自己的名字、班級、學號。
他的字跡工整板正,遲鷺兩個字寫得很好看,司空禦念了一遍,發覺自己竟然到現在才知道他的名字。
填完姓名欄,遲鷺開始做題。
司空禦打了個盹,遲鷺開始填新試卷的姓名欄。
司空禦:“……”
他直起身,盯著那張填滿答案的試卷看,又看掛鍾,確定自己只是打了個盹。
“你是不是做過?”
司空禦捏著試卷翻來覆去地看,懷疑遲鷺在亂寫亂畫。
遲鷺百忙之中抽空瞥了一眼那張試卷,“沒有,要不你幫我對下答案?”
司空禦考試都沒這麽認真過,嚴謹地用手指頭戳著答案,一個一個對比。
全對。
滿分。
司空禦:“你肯定做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同桌那張面癱臉似乎在笑。
“……沒有,那張試卷題型簡單,知識點基礎,做起來很快的。”
司空禦將信將疑,看了一下第一個選擇題。
兩分鍾後,他沉著臉:“……哪裡基礎?”
遲鷺把臉偏過去一點。
司空禦皺眉:“好笑嗎?”
“沒有,我沒笑。”遲鷺轉過臉來,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絕無笑意。
司空禦:“……我知道了,你是學校挖過來的貧困生吧?”
聖蘭德每年高三會從別的學校挖人,學生們消息靈通,早就知道,一般是貧困生,但凡家中有余力,誰願意把高三搭在這麽個破學校?
“嗯。”
司空禦沒再說話,冷臉把卷子扔回去,埋頭睡覺。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他鬱悶的嘟囔,“還跟我請教學習……騙鬼呢……”
*
第一節 課下課,學校那顆便於翻牆的大榕樹底下聚滿了人,逃課盛況是空前的。
一位學生剛爬上榕樹,探出腦袋,就對上司空主任明媚的笑容。
第二節 課上課鈴響,教室走廊外罰站的同學站得密密麻麻。
邵子濯都崩潰了,“搞什麽搞什麽!我們聖蘭德什麽時候變成了這樣?!”
司空禦嘴裡叼著根棒棒糖,懶散地靠在牆上,情緒還算穩定。他了解他姑姑,腦回路奇奇怪怪,但絕對不會打一棍子就收手,必定有後續,就像她這麽多年,依舊堅持不懈地討厭著司空泰一樣。
他料到有這個局面,就是有點渴,剛才被姑姑提著棍子追了半個學校,他姑不愧是在非洲混過的,跑起來跟非洲豹似的,到腳踝的紅裙子和恨天高完全不影響她發揮。
他拿出棒棒糖,舔了一下乾燥的嘴唇。
一瓶怡寶從窗戶遞出來。
司空禦就站在窗戶邊,很明顯是遞給他的。司空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捏著怡寶的那雙手上,上次見到這雙手時,上面停留著一隻藍色的蝴蝶,那個收攏的動作直接讓他的腦袋空白了一瞬。
“……同桌?”他遲遲不接,遲鷺略微低沉的嗓音從窗戶裡面傳來,敲敲外面的鐵欄以做示意。
司空禦恍然回神,視線在清瘦的腕骨上停留了一會兒,接過水,擰開後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這麽渴?”遲鷺聲音染了笑意。
遲鷺的聲音就跟他的手一樣奇怪,含著笑意微微壓低時,能直接從耳根扎進深處,在四肢百骸亂竄,最後聚集在尾椎,整條脊骨都會發麻。
司空禦:“你別說話。”
他乾完剩下半瓶水,順著窗縫往裡瞥,“你怎麽坐到這裡來了?”
可能是怕被老師發現,遲鷺擠在窗縫邊,突出半個瘦削的肩頭。
“我看你一直吞咽,猜測你可能渴了,跟同學換了位置給你送水。”
司空禦疑惑,“你怎麽知道我一直吞咽。”
遲鷺:“我在關注你啊。”
司空禦:“……”
這話特怪,司空禦懷疑地端量著遲鷺露出來的半張側臉。
他在某些方面很不敏感,所以要花費更多的精力去應對,以前只知道要跟女孩子保持安全距離,後來被男生堵在小巷裡告白,才知道還要注意同性距離。
邵子濯說了,他這樣的,特別招零稀罕。
注意得多了,就練得一雙火眼金睛的本領,對他有意思的,一眼就能識別出來。
遲鷺是個特例,說話引人遐想,可無論是目光還是表情都很平靜,完全不像有意思的樣子。
“誒,這位兄弟。”邵子濯注意到兩人的小動作,湊到窗邊,壓低聲音說:“同在一個班,大家都是朋友,幫我也遞瓶水出來唄。”
遲鷺脾氣很好,找四周尚存的同學借了幾瓶未開封的瓶裝水,一一遞出去。
邵子濯感激不已,“同學你真是個好人……”
“同學能不能把我的薯片拿給我,就在你前面的課桌裡……”
“同學,給我找張草稿紙,我墊著休息一下,新褲子不能弄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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