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濯也抻著脖子看了看,看見滿地生死不知的黑衣人。
他縮回來,冷靜道:“兩個班都推給我一下謝謝。”
慕容雯:“推什麽推,人都不是我撂倒的……”
這時遲鷺走過來,襯衫紐扣已經整整齊齊扣到最上一顆,黑發柔軟溫順,看起來特無害。
他看向慕容雯,頷首道:“搞定了?”
邵子濯在他身上停留兩秒,轉過頭對慕容雯肅然起敬,確信:“我懂,做好事不留名對吧?姐你太謙虛了。”
慕容雯:“???”
司空禦余光瞥到遲鷺要往裡走,伸手勾住他的襯衫後領,“進去幹嘛?裡面場面怪血腥的,給你嚇得心臟病發作怎麽辦?”
這是遲鷺第二次從他口中聽到“心臟病”。
剛欲開口,慕容雯詫異地打斷了他,“你有心臟病?!”
遲鷺:“……”
不,我沒有。
司空禦:“行了別磨嘰,王星海在哪?還有氣沒?沒氣趕緊打個電話送醫院。”
慕容雯立刻被轉移注意,“剪個頭髮為什麽要送醫院?”
工廠裡,幾人看著王星海東禿一塊西禿一塊的頭頂,陷入沉思。
慕容雯抱著剪刀,還有點可惜,“我想剪光來著,他腦袋太嶙峋了,手感不好,好幾次差點一哆嗦哢了他頭蓋骨,唉,要是能剪jj就好了……”
邵子濯一哽,開始痛苦面具。
大小姐偶爾確實直得好像沒有腦子,但也不會把“鏟除生殖器官”掛在嘴上。
“王星海又招你了?”
慕容雯慢半拍,“……嗯?沒有啊。”
邵子濯篤定點頭:“明白了,你爸因為他訓斥你了。”
這次慕容雯沒否認,只是沒好氣地撇撇嘴。
各家有各家的煩心事,司空禦經常因為不懂父母的腦回路而惱火,慕容雯倒是家庭完整,可惜他爸是個不折不扣的商人,利益至上,親緣淡薄。
若非知道她爸的尿性,王星海怎麽敢置她的厭惡於不顧,口香糖一樣巴巴地粘著?
說白了,王星海對她也沒有幾分真心,她喜不喜歡不重要,兩家能順利聯姻才最重要。
遲鷺在一旁當背景板,默默聽著。
聽完後,他在地上裝死裝得兢兢業業的黑衣人身上梭巡一圈,找到某一個,正要提步過去。
“讓你別看怎麽不聽?”司空禦第一時間注意到他的動向,不耐煩地抓住他的手腕,“看我,別看他們。”
畢竟打過一架,雖然不算慘烈,可地上還是有些許血跡,配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勉強能算可怖。
遲鷺被拽著,配合地往他的方向退了一小步。
司空禦伸手覆上他的心口。
遲鷺想說,掌心的敏感度是很低的,又想說我其實沒有心臟病,可當司空禦笨拙地換了幾個姿勢,試圖聆聽他的心跳後,遲鷺所有想說的話自動消音。
他嗅到司空禦身上的淡淡的橘子味,不像香水,應該是某種洗滌劑的味道。
橘子真可愛。
遲鷺沒頭沒腦地想。
……或許下次,應該給他橘子味的糖。
司空禦靜靜數著心跳。
片刻後,大少爺面無表情,“完了,你沒有心跳了。”
遲鷺猝不及防回神,很低的笑了一聲。
他帶著司空禦的手往下,調整位置,讓指腹落在心口。
那處的皮肉很柔軟,輕輕按一下還有回彈,司空禦明顯地感受到心臟搏動,一下又一下。
“再數一次。”
黑發黑眸的男生衝他彎起唇角。
……
邵子濯和慕容雯在邊上圍觀兩人玩“數心跳”的遊戲。
大小姐說:“他們好像看不見我,是我的錯覺嗎?”
“不是錯覺。”邵子濯平靜道:“他們也看不見我。”
地上的黑衣人躺得都有些冷了,有一個下肢麻得厲害,實在忍不住,抓住邵子濯的褲腳,“兄弟,我們能走了嗎?”
冷不丁被抓腳腕,差點靈魂出竅的邵子濯:“……”
giao啊!
“讓他們等一下。”遲鷺忽然開口,用下巴點了某一個黑衣人,“他胸口的口袋裡有一張紙,拿出來。”
司空禦嘖了一聲,“別亂動,我又數岔了。”
一聲令下,遲鷺立刻站好。
慕容雯受不了他們磨磨嘰嘰的樣,闊步走進黑衣人堆裡,“哪個?”
遲鷺用眼神示意。
慕容雯精準找到,黑衣人被她掏兜時欲哭無淚,反正都裝不下去了,他也不遮掩,“姑娘,掏完了能先放我們走不?地上真涼。”
大部分黑衣人傷得不重,都是皮肉傷,也不知道為什麽執著於裝死。慕容雯瞥他一眼,指指點點:“正義終將打敗邪惡,別再跟王星海乾壞事了,懂?”
黑衣人連連點頭,邵子濯又一次肅然起敬,並慨歎:“大小姐這思想高度,配上高超武力,日後保衛國家保衛世界定有她一員。”
慕容雯:“……”
壞了,這鍋甩不掉了。
她翻著白眼展開手上的紙條,看了兩眼,啪地合上。
遲鷺:“看完了放回去,我還需要他帶話。”
慕容雯畢恭畢敬地把紙條塞回,黑衣人們端詳著他們表情,互相攙扶著爬起來,見注意力不在這邊,烏泱泱地往外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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