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禦聽完,表情一片空白。
他的側重點跟遲鷺完全不一樣。
“你,你一直在……”司空禦拘謹地蜷住手指,勉強維持住神情,“那我房間你也去過?我平時幹什麽你都能看見?”
遲鷺微微一聳肩,“不是什麽都看,一般我會找個距離合適的角落發呆——你上廁所我是不看的,不過我喜歡看你睡覺。”
司空禦耳根緩慢地發紅,“變.態。”
“嗯,是挺變.態,”遲鷺抿了一口橙汁,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在房間叫著我的名字自己玩的時候,我最愛看了。”
司空禦:“……”
這個遲鷺不能要了。
髒了。
要不送他回光之國吧?
人類世界不是很需要他。
遲鷺看著他難為情地抿緊唇,臉上緩慢地爬上紅色,唇角的笑克制不住。
他放下玻璃杯,緩緩走近,輕易將司空禦並攏的兩腿分開,欺身上去,曖昧地跟司空禦鼻尖相碰。
呼吸吞吐著纏繞在一起,久違的體溫貼上來,司空禦渾身戰栗。
遲鷺貼在他耳畔道:“我還知道,你自己玩的時候會抱著我的衣服,嫌我大,××的尺寸特意買小了一些,舒服了會哭,累了會倒頭就睡,一直叫我的名字,一邊哭一邊叫……”
“……”
很害羞,害羞得想把遲鷺揍一頓。
但熟悉的氣息貼近的這一刻,司空禦沒有別的想法。
他只知道,他好想遲鷺。
*
臥室沒有開燈,城市的霓虹燈從窗邊掠進來,給室內帶上一絲晦暗的色彩。
司空禦把臉埋在枕頭裡,手指難耐地攥住枕頭邊緣的布料,一會兒又微微一松,小聲地喘氣。
遲鷺伸手按他的腰,惡趣味依舊沒變,喜歡故意在床上嘲笑司空禦。
“禦崽……”他嗓音裡含著笑意,剛洗過澡,沐浴露的味道被體溫熨高,濃烈地裹挾住司空禦,“你玩過那麽多次……怎麽跟三年前比,一點長進都沒有……”
眼角有濡濕的感覺,司空禦分不清是汗水還是眼淚,他艱難地吞咽一聲,強撐著說:“未必、未必你……有長進?你當了兩年和尚,只能看,不能——”
後半截尾音被吞沒,司空禦渾身顫抖,說不出話。
“我不需要長進。”遲鷺吻著他頸側的小痣,壞心眼道:“我再長進,你該罵我了。”
身體劇烈地反應著,司空禦用力後仰,脖頸繃出流暢的線條,愉悅感讓大腦一片空白。
遲鷺貼在他耳邊說情話,“禦崽,玫瑰開了幾次?”
“五、不六,啊……”
“錯了,還有一次。”
精神體形態的遲鷺,無法撫摸觸碰任何東西,也不能和人交流,他是一縷纏綿的風,繞在司空禦身邊。
唯獨有一次例外。
那是系統16給他開的後門,得知自己並不能按照約定在一年內歸來後,遲鷺試圖用各種方式,給司空禦留下訊息,可是都以失敗告終。
系統看不過眼,拚著紅牌警告,給他開了一次後門。
遲鷺得到三個小時的凝實時間。
那三個小時,剛好處在北京時間的深夜,司空禦在床上熟睡,遲鷺什麽都沒做,握著他的手,在床邊坐了三個小時。
天空第一抹魚肚白出現的時候,遲鷺才想起自己的來意。
他留了一張字跡潦草的便箋,又去司空章的玫瑰園偷來一枝玫瑰,壓在便箋上。
——玫瑰開了,是我在想你。
……
嗯。
後來那張便箋,被某隻白貓叼著玩兒,輾轉到了垃圾桶。
司空禦醒來,只看到床頭有一朵玫瑰,還以為鬧鬼了。
……
逆子!
*
司空禦醒來時,床上並沒有第二個人。
他心頭猛地一空,彈跳般坐起來,生怕這是一場夢。
旋即他便看到滿地狼藉,床頭的垃圾桶堆著計生用品和計生用品的包裝袋。
“……”
應該不是夢,司空禦面無表情,冷靜下來。
他胡亂套了兩件衣服,起身下樓。
公寓客廳有幾扇巨大的落地窗,此刻窗簾全部拉開,燦金色的晨曦從勢不可擋地衝進來,將整個客廳暈得昏黃明亮。
司空禦看著天際的日出,恍惚了下。
這麽早?
還以為十點多了。
他扶著扶手下樓,遲鷺套了條長褲,裸著上身站在落地窗前看東方的朝陽。
他的背影一如既往,肩膀瘦削卻不單薄,跟司空禦記憶裡一模一樣。
“禦崽。”
遲鷺聽到聲音,喊了他一聲。
旋即他回頭,過於燦爛的朝陽,將他的面容模糊得看不真切,司空禦只能看到他微彎的黑眸,以及一掠而過的柔和笑意。
“玫瑰開了。”
“……”
司空禦眯起眼,循著他的手指,看向落地窗前的花盆。
嫣紅的玫瑰正在怒放。
玫瑰開了。
遲鷺回來了。
雖然有些遲,但依舊不失為一個好消息。
司空禦走過去,親了親遲鷺的下巴,遲鷺低下頭,兩人在晨曦中接了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吻。
這是很平常的一天。
他們還有很多個這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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