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一本一本的翻閱下來,可以看得出來,宋秋堯的作品隨著時間的流逝,成長進步飛速,到後來逐漸形成了自己的風格,能很明確的表達他想要表達的思想及賦予畫作靈魂。
他的作品就像他的人一樣,乾淨漂亮。宋秋堯大部分作品是柔和的暖色調,即便有些作品是為了完成作業,但畫面依然唯美,溫暖治愈。
宋秋堯大部分作品是素描水彩手繪或是油畫。可在這些作品之間,有一卷卷起來存放好的水墨畫夾在中間顯得特別突兀。
秦硯拿起卷軸問到:“這個也是你的麽?”
宋秋堯點點頭:“嗯。”
秦硯小心翼翼的攤開畫卷,只見上面上面畫著一個青衣烏發的江湖劍客,身背長劍,在湖心的扁舟上吹奏長笛。四周的景色都是用濃墨暈染,看著鉛灰一片十分壓抑。
畫軸的最左邊是一片突兀的留白,顯得格格不入。這片留白上,用娟秀的小楷寫著
『前塵往事斷腸詩,儂為君癡君不知。 莫道世界真意少,自古人間多情癡。』
無論是蘇軾的這首詩,還是這一首娟秀的小楷,還是這幅濃墨畫卷,都與宋秋堯本人格格不入。
秦硯摸了摸畫中青衣男子身上萬一乾涸的墨痕:“很難想象這幅畫是出自你的手……”
宋秋堯無奈的笑道:“那段時間我心情不好。”
秦硯看著這首詩思索了片刻,問道:“失戀了?”
宋秋堯搖搖頭:“不是。那個時候我無法體會愛情是什麽,更沒有愛上過什麽人,哪裡來的失戀這一說。”
秦硯:“可這是一首情詩……”
宋秋堯耐心的解釋到:“是一首情詩,可是在我這裡此情非彼情,你想知道這幅畫由來嗎?可能是一個讓你聽了會不太開心的故事。”
沒等秦硯回答,宋秋堯就兀自講了起來。
……
第二十七章 那個朋友
宋秋堯耐心的解釋到:“是一首情詩,可是在我這裡此情非彼情,你想知道這幅畫由來嗎?可能是一個讓你聽了會不太開心的故事。”
沒等秦硯回答,宋秋堯就兀自講了起來。
“在我中學時代,曾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從初中到高中,我們一直都在同一個學校,並且一直同班,近六年的時間,中間分班好幾次,但是我們卻從沒被分開過,那個時候我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可是就在過於忙碌的高三那年,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我的身邊不論是男生還是女生,突然開始討論起我過於清秀精致的臉來。對於一個男生而言,有時候長了一張比女生還要美麗的臉,並不是一件讓人值得高興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那個時候的學習生活太過單調枯燥,大家都迫切需要新的娛樂調劑自己的生活,於是就在很平常的一天,學校的貼吧裡不知誰帶起了節奏,評選學校的校花。而最神奇的就是,最後校花的頭銜莫名其妙的就落在了我的頭上。 ”
“一開始我並沒有很在意這個莫名其妙的校花的頭銜,也沒有在意別人偶爾對我開的玩笑,甚至偶爾我自己和這個朋友也會拿這件事情開玩笑自嘲或者是揶揄對方。別人說我是校花兒,我就說我的這位朋友是護花使者之類的。”
“ 一開始這種玩笑並沒有什麽。可後來這些玩笑話傳著傳著就開始變了滋味。在我不知道的很多個角落裡,很多人在背後說我們是同性戀,一時之間八卦流言四起。”
“在緊張又枯燥的高中生涯,有什麽比學校裡出現了同性戀的八卦更有意思的話題呢?直到某一天班上有一個傻/逼,突然衝到我們的面前,沒頭沒腦的問直接我們是不是同性戀。”
“有意思的是,我的那個朋友,在那一瞬間變得奇怪了起來,他先是臉漲得通紅,之後他變得十分憤怒!”
“然後他很激動的指著那個問我們是不是同性戀的傻x罵到,你特麽才是同性戀!你全家都是同性戀,x尼瑪x!之後還有一些更刺耳的髒話,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這位原本脾氣挺好的朋友,有一天會罵出這麽沒有教養的髒話來。”
“可能當時的我,是被他嚇到了吧,也可能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和回答這個問題,於是當時的我全程沉默的看著因為憤怒而激動破口大罵的朋友。”
“甚至那天,他倆差點打了起來,我甚至都忘記了阻攔,或者可以說我忘記了上去幫這位朋友。而隨著他們這樣激烈的爭吵,不知為何一顆心漸漸地冷了起來。流言蜚語有時就是這樣可怕,就像是在黑暗的角落裡,隨時對著我的冷箭,我不知道它會什麽時候冷不丁的向我射過來,然後毫無防備的我因此受到傷害。”
“其實說實話,我就從來沒有對這位朋友有過那樣的想法。從來就沒有!不論是他的外表,還是他的言語思想,還是在相處的過程中,那個朋友都無法吸引我讓我對他產生異樣的想法。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是我喜歡的類型,不可能讓我心動。所以,所謂同性戀的流言全是瞎特麽扯淡,純屬無稽之談。”
“ 讓我難過的是,我們曾經有著很多共同的愛好和話題,一起聊過人生,理想與未來,可獨獨沒有談過性取向這種話題,因為這方面我和他根本就沒什麽好聊的。在我看來同性戀和異性戀沒什麽區別,只是一個性向的選擇,而他卻是一個極度恐同的直男,我都不知道他當時是究竟是受了什麽刺激,會將同性戀視為洪水猛獸。”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