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一晚上來查房好幾次,每次都要叫醒,量體溫測血壓什麽的,再加上疼痛,他就沒睡好過。
這下終於沒有其他的干擾,他的眼皮幾乎合上就睜不開了。
他是被餓醒的,摸出手機一看十二點半,又餓又渴,原本打定主意在柏時言回來前不動對方家裡的東西,結果實在是忍不了了。
他肚子餓癟了嗓子乾得發疼,爬起來踩著小碎步走到客廳,沒有看到飲水機。
谷澤:……
他摸出手機想點外賣,卻發現他壓根不知道這裡的地址,點東西都沒辦法寫地址。
而且他也沒錢。
他幾乎所有的生活費都貢獻給了醫院做手術的押金,卡上的現金可能也就一百來塊錢。
他站在客廳,又餓又渴又疼,更可怕的是,他有感覺了。
肚子“咕嚕咕嚕”的,也許是想拉了,也許是想排氣。
他除了上次乳果糖潤腸道那次半強製地排氣,之後還沒有過,偶爾有感覺,都因為太疼,直接縮回去。
他特意查過,暫時性地憋著是原路返回,繼續留在大腸裡,等待下一次進攻。
當然如果留久了就會被腸道吸收,增加身體的負擔,這樣並不好,還是要排出來。
然而這真的好困難,現在任何一個牽扯括約肌的動作,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挑戰。
他現在的大腸顯然已經快存滿,要存不住了。
又餓又渴的他,要努力排氣。
正好,這個房子裡面沒有別人,等他排出來之後,氣味應該幾分鍾就散了,完全可以當作無事發生。
他努力集中精神,控制自己的括約肌,讓對方不要阻止自己放炸彈。
在忍受了刀片一般的折磨大約十來分鍾後,他終於成功了,過程疼得想叫,但最後出來時他舒服得想歎息。
原來能排氣,身體通暢的感覺這麽好。
如同發酵過的,經過腸道菌群享用過後的氨、硫化氫、吲哚、糞臭素、揮發性脂肪酸等成分的味道撲鼻而來。
那個感人的味道,谷澤自己覺得有點辣眼睛。
辣過之後,他正想走到跟客廳相連的陽台打開窗戶時,好死不死,門忽然響了。
那種舒服的,便-秘通暢的感覺瞬間從身上消失,他像是被人下了定身咒一樣,僵硬地站在原地,一臉絕望。
柏時言推開門,手中拎著一個塑料袋,剛把塑料袋放在玄關處,忽然皺眉,片刻後他問:“你排氣了?”
谷澤:“……”
他幾乎快尷尬地用腳趾摳出一套三室一廳了。
上蒼一定是有意要折磨他,不然怎麽會這麽恰好!
*
作者有話要說:
谷澤:……我說不是我放的,你信麽
(天將降大任於谷澤,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第6章 第一天
谷澤沉默了幾秒鍾,破罐破摔一樣地說:“你可以直接說嫌棄,沒關系。”
他說完,一瘸一拐地走到陽台,費力打開窗戶。
窗戶雖然打開,但他那個氣體威力很大,消化階段的副產物過多,發酵得厲害,一時半會還揮之不去。
谷澤實在是絕望,從前他跟柏時言交往時都沒有乾過這麽明目張膽的事情,結果分手後來對方家裡,就放了個巨大的毒氣彈。
“術後排氣很重要,但你的氨氣味道太濃。”柏時言輕描淡寫地說,“這幾天清淡飲食。”
谷澤撞牆的心都有了。
柏時言換好鞋,將放在玄關處的袋子拿到客廳的餐桌上,看到谷澤還站在原地,不緊不慢地說:“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喜歡在前任家中留下痕跡,還這麽不見外。”
谷澤:“……”
真的沒臉反駁。
柏時言指著桌子上的食物說:“午飯,你等等吃,我先給你換藥,去次臥躺著俯爬式。”
意思就是撅屁股。
此時味道漸漸散去,他慢慢不那麽尷尬,但一個俯爬式又讓他尷尬回來了。
他走到次臥床邊,深呼吸,努力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幾分鍾過去,他還是沒建設好。
不知道怎麽的,在陌生的醫生面前他可以這麽做,但是在前任面前這麽做,他總覺得格外羞恥。
柏時言抬手看了好幾次表,看谷澤依舊沒反應,冷漠道:“快點,你什麽樣子我都見過,不用猶豫。”
谷澤抿了抿嘴唇,倔強地反駁:“從前我沒這麽狼狽,做手術割了好多道口。”
柏時言面無表情地說:“你失-禁的時候也沒比這個好多少。”
谷澤:!!!
他怒了,“你還有臉提從前,從前你有多變-態你自己知道麽,我都說不要了你還非繼續,我TM都想拿刀給你割了。”
聽他這麽說,柏時言立刻反唇相譏,“怎麽,你現在要跟我討論從前的事情?我可清楚地記得你從前經常口是心非,經常含……”
谷澤臉燙得受不了,忍不住說:“住口!”
柏時言冷笑一聲,沒繼續說下去。
谷澤別開臉,慢慢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後覺得別扭得幾乎無法呼吸,想不明白事情是怎麽變成這樣的。
他別扭地站著,實在沒臉躺下去,俯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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