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很久沒見過孟星了,孟星和小時候最後一面相比差別還挺大的,但那天他就是一眼認出來了。孟星那天也是這般坐得端端正正,看著黑板,時而低下頭記兩筆筆記。
他在窗外站到了下課,早早就有同學注意到他,知道他是學長回校,甚至有大膽的女生找他要聯系方式,他看見那個女生就坐孟星的前桌,鬼使神差地給了。
報完聯系方式的楚佑安抬頭便對上了孟星的眼睛,大抵就是這一眼讓童年的情誼變了質。
孟星打完了電話,看過來,“早安哥哥。”
對於彼時年幼的楚佑安來說,分清喜歡和兄弟情是件很簡單的事,因為小家夥看向自己的時候,像螞蟻在心口踩過,酥酥麻麻,有點難捱。
“早安,乖小孩。”楚佑安走過去,接住這一抹破開黑夜的晨光。
作者有話要說:
孟小星:我可是很凶的!不要惹我哦~哇嗚!“……”
只是坐腿~~~~別鎖
第19章
這次兩家人見面算是家宴,楚佑安在中式莊園「華府」定的餐,華府以其獨特的山水畫卷景色著名,很適合有長輩的家宴。
楚佑安說起訂餐時看見的宣傳圖是枯木逢春,頓時引來了孟星的興趣,兩人便提前往華府去。
華府不大,造景就佔了一大半,用餐的地方也不過就是一棟二層的主樓,有兩側副樓,都算起來大大小小包廂也不過十間。
倆夫夫在華府門口就下了車,將車鑰匙交給工作人員泊車,他們慢悠悠地往裡走。
主路便是一條筆直的林間公路,兩側高大直立的長白松入目便讓人感到了一陣涼意,孟星朝楚佑安靠了靠,楚佑安自然而然地將人攏進懷裡。
他們走得很慢,身處這般靜謐淡然的環境裡,饒是不說話呆站一陣子也是享受的。
孟星很喜歡這樣的氛圍,面上平靜,手指卻訴說著他的興奮,偷偷揪著楚佑安的衣擺。
楚佑安忽略掉已經被拽出來好一截的襯衫衣擺,攬著他的腰同他說起話來,“如果是早晨,這整條路都能透下晨光來。”
孟星抬起頭看天空,樹葉間的縫隙不小,他眯了眯眼,嘴角翹起,好似看見了那撲灑進來的光線,“可以畫上。這樣的樹林,總是有丁達爾光線。”
“恩,我記得你小時候學過畫畫?”楚佑安問。
孟星收回視線,審視一般地看著楚佑安,“楚先生,你確定你只是記得?我的過往你關注過的,是吧?”
楚佑安愣了愣,渾身像是一下松懈了一般,轉瞬慢慢笑起來,“是啊,自你嬰兒時候認識你,我就在等你長大。”
孟星沉默了片刻才接話道:“雖然聽上去變態了點吧,但我很開心。哥哥,我認認真真想過了,的確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有一些壓力,但更多的是慶幸,我不介意你說起我小時候,你眼中的我小時候。”
“那些無聊的過去多了一抹被注視的光。”
孟星一直垂著頭,直到最後這句話說出口,他抬眸和楚佑安的視線對上。那一刻,楚佑安又看見了他眼中的星星,細碎的光流淌在眼底,有過去,也有了未來。
“好。”楚佑安也不知道自己回答的是哪句,只是看得癡了應了聲。
長白松大道走到盡頭是一片草坪,一方草地往裡便是景觀園子,枯枝和應著早春冒出來的花苞和諧而精致,沒有成片的綠葉襯托,反倒有種別致的美。
一步一景,水榭亭台,怡然自得。
石山背後是人造的小瀑布,未見其景已聞其聲,帶著春日的朝氣。
“枯木逢春,這個主題倒是很合適。”楚佑安道。
“恩,小時候的確學過幾個月畫畫,我媽很喜歡藝術類的東西,她希望我學,不過我爸一心想讓我繼承他的…商業才華。”說到這個詞,孟星“噗呲”笑出聲,“他們因為這件事吵了三天,我爸吵贏了,所以我就沒再學了。你知道我爸怎麽吵贏的嗎?”
“嗯哼?”
“我爸說讓我學藝術也不是不行,條件就是讓我媽再生一個。”
楚佑安跟著孟星笑起來。
孟星沒察覺到自己此時笑得多可愛,曾經令他難過的“放棄”說出口竟沒了一點兒消沉,出口的都是些趣事。
或許他從來沒想過這些事會再次提起,連湯聞都不知道他學過畫畫這回事。
“我媽以前也不願意我學商,不過那時候很小了,應該也就三四歲吧,跟著他們倆去長白山那邊,看見剛剛那樣的長白松,我媽順口就教育說說為人就應當像這些樹一樣,堂堂正正的,我爸立馬接話說,又不是戰爭年代要去當俘虜,哪裡來這麽多寧折不屈,兩人就吵了起來。雖然年紀小,但印象很深,因為我媽罵我爸是陰險狡詐的商人罵了足足一個小時。”
聽見楚佑安提起他爸媽,孟星第一反應是意外,但聽到說長白松,大概是觸景生情,在和自己找話聊的時候就想說了。
孟星禁不住又靠他近了些,差不多半靠在楚佑安身上了。他小聲問:“那你呢?你也是商人。”
楚佑安笑道:“我是怎樣的難道不該你說嗎?哪有讓我自己誇自己的。”
孟星失笑,“哦,這樣嗎?我以為你姓王呢。”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楚佑安捏了下他的臉,孟星漸漸收起笑,“你爸媽是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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