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安的氣勢是在的,幾個男生相互對視,楚佑安看得出來他們的猶豫和退縮,他又道:“我會回去,你們可以在遠一點的地方再待一會兒,能拿到錢的。”
“走。”
這群孩子一轉身,孟小星的水槍又開始“掃.射”,然後仰起臉求表揚:“看,哥哥,我把壞蛋打跑了!”
“恩,你很棒。”楚佑安蹲下身,“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孟——”孟小星突然想起媽媽說過不能隨便告訴陌生人自己的名字或者爸爸媽媽的名字,“孟、孟…”
這麽聰明的小孩兒應該不會記不住名字,楚佑安猜他是在努力編個名字,“我送你回去,你住哪戶?”
“不知道,我不住這兒,我跟爸媽來阿姨家玩兒,我自己跑出來的。”孟星挺了挺胸膛,“哥哥放心,我不會走遠的,雖然不記得路,但我可以打電話給媽媽,她那兒有定位。對了,我叫孟太陽!星星太陽那個太陽。”
楚佑安一下笑出聲,看著低頭擦槍的小孩兒,他腦中蹦出來一個名字,“孟星?”
“恩?”孟星下意識抬頭應聲,“阿歐,暴露了。”
孟星實在太可愛,楚佑安便順著他說:“沒有,小太陽,謝謝小太陽的幫忙。”
孟小太陽可勁兒點頭,“我的槍裡沒水啦,我得回去補水,哥哥呢?你去哪兒?”
“我跟你一起。”楚佑安說。
“你沒有鞋。”孟星看了看楚佑安的腳又看看自己的,然後毫不猶豫脫了鞋,“你穿我的,然後你背著我走,這樣我們兩個人就只有兩隻腳了。上次在幼兒園做遊戲,老師就是這樣講的。”
楚佑安哭笑不得,趕緊讓小家夥把鞋穿上,小家夥怎麽也不肯,楚佑安隻得把他背起來,小鞋子提在手上往小區裡走。
佔據高點的孟星歡呼兩聲,低頭時看見了楚佑安顴骨上的傷口,“呀哥哥你受傷了!”
正想說“沒事”的楚佑安感覺到臉側一股濕潤,那軟嘟嘟的唇貼在了他臉上。
“親親就不疼啦。”孟小星說。之後他又被其他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而楚佑安卻被這一個帶著口水的親親暖化了。
“我不信。”此時的孟星聽完回憶故事立馬反駁,“我小時候能有這麽輕浮?”
“真的,你真的親了我一口。你不信的話,那我現在得親回來,抵消了我可以不算你一吻。”
楚佑安摟著他的腰,低頭準備親過去,被孟星推開,“公共場合,注意形象,旁邊小孩子看著呢。”
“看看又怎麽了,四歲的你就會實踐了,還怕這些小孩兒看看?”
孟星嘴上說著“有傷風化”,但楚佑安親過來的時候,他微微抬著下巴迎上去。
水母箱的燈光變幻著,透明的水母傘體輕輕聳動。
兩人在溫柔的世界裡接吻。
“那後來呢?爺爺怎麽把你接回去的?”
“我送你回去,我認識你爸媽,他們給爺爺打了電話。”
“恩,那還好。”
楚佑安笑著揉他腦袋。
其實當初的事情遠沒有楚佑安說的那麽風輕雲淡,楚佑安父母身亡,老爺子白發人送黑發人,沉浸在悲痛裡緩不過來,無力照顧年幼的楚佑安,而失了父母的小孩子也不像電影裡的那樣成熟懂事。
所有人都覺得是孩子太渾不聽話,但沒人去想孩子也需要發泄苦痛。
那些人都用楚佑安的不懂事當借口,爭奪孩子的撫養權。楚家上上下下都知道誰能綁住楚佑安,誰就能得到安伊集團。
孟家夫妻給老爺子打過電話之後,老爺子的確來接了楚佑安,但在老爺子那一代的觀念裡,還是比較重視大家庭的關系的,他認為這些侄兒侄女同樣可以照顧楚佑安,這家不行就換一家,並沒有把楚佑安受的那些氣當回事,甚至還要他給他叔叔道歉。
楚佑安不肯和解,又大鬧了一場,把老爺子鬧到醫院去了。
那一個月楚家所有人都蠢蠢欲動,老爺子身體不好,有沒有楚佑安都不是問題了。然而楚佑安在這一個月裡找了老爺子的親信用他父母留下的資金在短時間內大量買進賣出安伊集團股票,讓本不確定的動蕩浮到了面上。
集團內大部分人不明所以,公司內人心惶惶。
外界也有諸多猜測。
這時楚佑安又約了記者采訪,就在醫院,在老爺子病房外的走廊上。
7歲的楚佑安面對記者的問題毫不露怯,條理清晰,乾淨利落,代表安伊集團近期的不穩定做出了回應。
以繼承人的姿態。
不過這些人仍舊沒將7歲孩子公開露面當回事,認為是有人給孩子準備了稿子並做了采訪訓練,往後也可以輕松拿捏。
楚佑安直接給了答案。
楚家那些叔伯永遠不會忘記在采訪最後,他掃向眾人的那一眼。
狠。
就這一個字,眾人便不敢再忽略這個小孩兒。
他面色凜冽,說:“爺爺會好,不該想的、就別想了。最後說一次、別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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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走累了,你能不能像小時候那樣背我呀。”孟星抱著楚佑安的手,臉也貼過去,像個樹懶。
楚佑安用他先前說過的話回過去:“小朋友看著呢,有傷風化。”
楚佑安的語氣一點兒也不像拒絕,理解力滿分的孟小太陽直接到了他身後,躍到他背上,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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