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件事沒有提前告訴孟星。
因為國內飛行,沒有通關等等檢查,登機牌留在孟星手上的時間寥寥無幾。加上楚佑安的“計劃趕不上變化”,孟星從來不去考慮旅行計劃,楚佑安說什麽就是什麽,一段時間下來,他在行走間幾乎喪失了思考能力以及在機場的觀察能力。
直到沒飛多久機上廣播就通知即將降落,並且室外溫度在零下時,他扭頭看向楚佑安,對著楚佑安茫然地眨巴眨巴眼。
楚佑安拍拍他的腦袋,“澳洲之行還沒結束。”
孟星疑惑地歪了頭。
楚佑安又解釋說:“去年你說冬天去歐洲滑雪,結果冬天我們太忙沒能實現,現在趁著澳洲冬季,我們來補上。”
他說的同時看著孟星的小臉一點點染上笑意,成了舷窗灰撲撲背景下的一顆明媚的小太陽。
“小太陽會滑雪嗎?”
“不會,但我可以教你呀。”
“恩,摔了我會給你拍下來的。”
“你好煩啊,給你機會重新說。”
“你要摔的時候我會抱住你的。”
“你就不能不要咒我摔跤嗎?不會摔的,你要是不行,我就自己預訂個教練帶我,要是教練抓我的腰,你可別吃醋。”
這話說出口,哪裡還有教練的余地,孟星純屬腰都別想要了。
他們在酒店待了一天半,楚佑安名曰適應這邊的氣候氣溫,孟星回懟說:“有本事把空調關了呀。”
楚佑安掃了眼隻穿著一件浴袍在桌邊寫遊記的孟星,將空調又調高了兩度。
雪連著下了三天,終於見了晴,澳洲北部的遊記孟星也寫得差不多了,他們便出門去滑雪場。
楚佑安確實不算會滑雪,但他的平衡非常好,運動方面學東西很快,沒半小時就能自如地滑中級道。這種時候,孟星不計前嫌,之前說的所有話都通通拋到腦後,一個勁兒地誇楚佑安,好話一籮筐不要錢地送。
楚佑安很給面子地謝他,撈著他一起滑了一次初級道,之後便認認真真跟著楚佑安學起來。
傍晚收工的時候孟星已經摔出了膽子,不畏懼摔跤,動作完全放開,除了刹停控制不好,在滑雪道下滑的動作非常流暢優美。
得到了楚教練的表揚和肯定,“明天繼續~”
孟星揚起臉,“你得給我獎勵,小孩子想要糖,還是那種糖,不吃國外的。”
這可難不倒楚佑安,拉開層層拉鏈,從最裡層口袋裡掏了顆糖出來,為了拿糖而取掉了手套,轉眼拳峰的位置就紅彤彤一片,孟星笑罵一聲:“著什麽急,回去再拿嘛。”
說話的同時他伸手拿糖,誰料糖一直揣在最裡面,已經被體溫捂化了。孟星隔著手套沒有感受到糖化了的直接觸感,只看得見扁扁的樣子,他哭笑不得地和楚佑安說:“暖化了。”
“那就凍回去。”楚佑安從他手指上奪過糖,蹲下身,用力一戳,在旁邊的積雪堆裡戳了個洞,然後溫柔地將糖放進去,雙手捧著雪把洞口合上。
“……我本來是說你很暖的意思,結果…你把糖葬了。”
“你不僅見證了下葬儀式,一會兒還能見證起死回生。”楚佑安還蹲著,孟星無語一陣,提醒他把手套戴好。
楚佑安依言戴上手套,手溫暖過來,他便無所顧忌地將雙手都懟進積雪裡。
“你好幼稚哦。”孟星站在一邊評價道。
楚佑安沒吱聲,手在雪裡悄悄摸摸地團了個雪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雪球砸向孟星。
第一下直接給孟星砸懵了,等他反應過來,立馬還擊,兩人放肆地在這片沒有人的街道邊打起了雪仗。
天漸漸黑下來,路燈亮起,柔和的光線映出了孟星通紅的雙頰,因為熱的,也因為冷風凍的。
楚佑安抬手摸了摸,看似心疼,實則手套面上還有一層雪。孟星覺得臉上跟刀子在劃拉一樣,一掌給楚佑安推開,楚佑安故意順勢往後倒,倒下去之前還拉上孟星,兩人齊齊倒進雪裡。
還好,積雪厚度不足以淹沒他們倆。
頂多是將楚佑安的臉蓋上,這也有孟星的功勞,跟搓面一樣在楚佑安臉上抹。
鬧完他們才想起了埋下去的那顆糖,糖已經不在原地了,孟星發配楚佑安去找糖,自己蹲在地上玩兒起雪來,團了團雪球,他突發奇想要堆個狗出來。
“怎麽能是狗呢?明明是楚佑安。”孟星自說自話,說著自個兒樂起來。
楚佑安瞥他一眼,滿足地繼續找糖。
這雪人的成品可以說是和“狗”沒有一點關系,當然和“楚佑安”的關系也不大,只能說是四不像。
還遭受了楚佑安的嘲笑。
孟星隨手抓了把雪朝他丟過去,在路燈下散開的雪粒很美很美,孟星癡癡地望著這一片,想到一個詞:漫天飛舞。
他提起嘴角,又去抓一把雪撒向天空,他站在飛舞的雪花裡,像個精靈。
而那顆找尋許久的糖跟在了其中一把雪裡,被孟星拋向天空,最終又落回孟星手裡。
他捏著糖果衝楚佑安晃了晃,“酒店還有嗎?”
楚佑安點點頭,“有。”
“那就回去再吃,這顆——”孟星轉身將糖果插在了剛剛堆起來的雪人腦袋頂上,“送給雪佑安吧。”
“我替雪佑安謝謝你。”楚佑安嫌棄地瞥掃那不怎麽好看的雪人以及頭頂不知道是立著的胎毛還是什麽的東西,連正眼都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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