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在陽光花園裡租房子。”爬樓梯的時候,李可唯喘著氣道。
“想什麽呢。”
季想從口袋裡掏出一串生鏽的鑰匙,把樓道裡的燈摸了出來,低著頭挨個找出開大門的那一個:
“我要是能租得起那裡的房子,就不用去酒吧駐唱了。”
門鎖“哢嚓”響了一聲,鐵門往裡面推開,一股冰冷的潮意便迎面湧來。
裡面就是一個不大的單間,一張大床便把寶貴的空間佔得所剩無幾了。
李可唯有些躊躇地站在門口,看著季想走了進去,將身上那間羽絨服脫了,掛在牆上的掛鉤上。
一片靜寂的黑暗中,他忽然聽見了包裝上的塑料膜被緩緩撕開的“刺啦”聲。
這一刻,那清脆的聲音讓所有的忐忑與不安無處遁形,竟然還令他萌生出了些許退意。
“進不進來?”
那人靜靜地站在原地,聲音卻泛著股冷意。
李可唯深吸一口氣,心下一橫,兩隻腳都踏了進去,指尖顫了顫,把那扇鐵門給“嘭”地一聲重重地推合了。
還沒來得及後悔,下一刻他便覺一陣天旋地轉,身體被重重地摜到了床上,一個結實有力的身軀壓了上來,握著他的腕子舉高地按在床頭邊。
羽絨服被踹到了地上,一隻寬闊而冰涼的手從他的毛衣裡直直探了進去。
奇異而陌生的感覺令李可唯驚叫了一聲,他本能地掙扎起來,不料下一刻自己的嘴便被另一人的唇結結實實地堵住了,連呼吸都變得戰戰兢兢。
季想將自己的衣服完全脫盡了,露出一身漂亮的腱子肉來。他看著李可唯,喘息漸漸變得急促起來,仿佛某種危險即將發生的前兆。
李可唯的脖子被咬疼了,“啊”地叫了一聲,聲音裡帶著哭腔。
平日裡季想私底下總是冷冰冰的,他從來沒見過那人如此暴虐的一面,恍如一隻食肉的猛獸終於露出了嗜血本性一般,讓他感覺有些害怕。
當看見散落在床邊的褲子,感覺自己的腳腕被雙炙熱的手給握住時,李可唯的心突然像走鋼絲一樣高高地吊了起來。
但聞到那人身上熟悉的薄荷味時,他的心還是下意識地放松了下來,迫著自己的身體去最大限度地接受那個人。
他不斷地默念著:
那是季想。
那是季想。
那是季想……
直到最後靈魂被不斷撐脹撕裂的那一刻,李可唯才終於被逼出了眼淚。
季想將他困在那小小一片地方,把所有能想象到的姿勢都無情地來了一遍。
最後李可唯被折騰得聲音都啞了,全身上下都是痕跡,連腳趾都在余韻中痙攣了許久。
那人以前從來沒喚過他“哥”,但唯獨這個晚上翻來覆去地壓著他叫了很多次。
也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
……
作者有話說:
木有存稿了……
第62章
從那天之後,季想讓大雄和周嘉管李可唯叫“嫂子”。
大雄剛開始還臭著臉不大樂意,但奈何那兩個人的關系詭異得像乘了火箭一樣,變得越來越熟悉,越來越親密……
在周嘉的安慰下,他最後還是忍氣吞聲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眼不見心為淨。
大雄每日誦經般地默念,但在看到李可唯墊著腳給台上的季想擦汗時,那顆敏感的心還是有點發苦。
——有什麽辦法呢,誰讓那人看見季想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他了。
誰讓李可唯喜歡的是季想,而不是自己呢……
12年的春天,李可唯用攢下來的錢買了一輛時髦的電動車,從此以後見季想終於不用“跋山涉水”地從99路轉113路了。
季想的演出結束後,李可唯就會騎著電動車千裡迢迢地來載他去吃夜宵。
夜市裡繁鬧得很,燒烤攤、大排檔、海鮮煲、關東煮、生煎包……光是聞著那辛鹹的味兒,就能勾得人垂涎欲滴、饞蟲四起。
一個剛下完班,一個剛做完實驗,兩個人的肚子都餓得不行,隨便地停在某個芳香四溢的地攤面前,就著啤酒能埋頭哼哧哼哧地吃上好久。
待吃得肚子飽了,四肢就暖和了,人的困意也漸漸湧了上來。
兩個人回家之後洗上一趟熱水澡,便抱在一起沉沉睡去了。
那時候網絡不發達,連手機屏幕右上角的信號滿格都只有三格,人們使用短信的頻率要遠遠高於社交軟件。
沒見面的時候,李可唯就給季想發短信,話多的時候一天能聊到五六百條,聊到手機欠費被強行停機,都還是覺得說的話太少,遠遠不夠將他心裡的所想所念給全部傳達過去。
那人回他的每一條信息,他都珍惜地存在收件箱裡,直到彈窗提示收件箱“炸”了,他才精挑細選地把相比之下不那麽重要的短信給刪除。
有時候李可唯覺得,那段簡單而純粹的時光或許是他一生裡最珍貴的回憶。
剛和季想在一起的那幾年,他的回憶像一本條理分明的帳簿,發生過的每一個瞬間、每一個細節都在裡頭清晰地記錄著。
可不知為什麽,在他和季想結婚後的幾年裡,他的回憶卻反而變得模糊了,像被人按了快進鍵一樣,雖然偶爾也有歡喜的事,但往往一年到頭了,卻還是覺得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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