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身是天上的一隻玄鳥,落入凡間之後也是為了輔佐明君。”應宸接著說,“不過相比起凡人來說,他對奇珍異獸更為了解,各種稀奇古怪的……就像你現如今在你們凡人編著的那本《山海經》看見的飛鳥走獸,他都見過,甚至有些還養過,所以這世間不會再有誰能比他能幫我們解決眼前的難題了。”
杭睿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一路真是認識了好多了不得的人啊,先不說自己身邊這隻應龍,就算是寅風、北淵、南惑和蒼羽,甚至還有凌若夷和慕安晟他們,各個都是曾經存在於神話中的靈獸,這麽一想,杭睿就認真反省,自己當初怎麽久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問題呢?
應宸可不知道杭睿是怎麽想的,隻當他是在感歎柏翳的身份,於是又開口,繼續說:“當年,柏翳輔佐禹有很高的名望,在那時候的社會形態,王位的傳承,是傳賢不傳子,所以柏翳比禹的兒子啟,更有繼承王位的希望。”
這個故事杭睿知道,就是從這裡,社會形態從禪讓製變成了世襲製,原始社會結束,奴隸社會有此開始。
“而啟,也就是後來商王啟,被公認為史上第一個帝王,而有他書寫的歷史中,柏翳就成了一個野心家,想要篡權奪位,被他率兵討伐,最後戰敗身亡的角色。”
杭睿聽完應宸的話,也是很唏噓,從來歷史都是勝利者書寫的,看著眼前這個人,著實沒辦法跟這段歷史聯系起來。
“而且柏翳跟檮杌還有些淵源。”應宸小聲說,“柏翳是顓頊的外曾孫,檮杌是顓頊的兒子,所以按照輩分來看,柏翳應該叫檮杌一聲舅公才對。”
“啊?”
杭睿萬萬沒想到這兩人居然還有血緣關系,而且柏翳看起來如此純良,怎麽看都不應該跟檮杌那隻樣貌凶惡心眼極壞的凶獸有任何聯系。
“不過柏翳從來沒見過檮杌。”應宸看出杭睿的擔心,就跟他解釋道,“檮杌從不周山逃走之後,就從沒有現過身,我們都一直以為他還被壓在不周山下,而檮杌跑來找柏翳,按照柏翳的性子也是不會跟他同流合汙的。”
杭睿點點頭,覺得應宸說的有道理,能輔佐明君的人,絕對不會是昏庸之輩,能分得清楚善與惡,絕對不會助紂為虐。
“你們從哪兒找到窫窳的?”
柏翳猶豫了半天,終於伸手摸到了窫窳的腦袋,雖然窫窳還是很抗拒杭睿之外的人碰觸,但它如今的力量和形態注定躲不過,也就隻好認命了,好在這人手法純熟,摸得自己也很舒服。
這個問題說起來可就長了,杭睿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是從一個陣裡找到的。”應宸長話短說,省略掉了重點,“而且在破陣之後,窫窳的性子也恢復正常了。”
柏翳點了點頭,一副了然的表情:“我就說,窫窳應該凶猛無比,怎麽會如此乖巧,原來是恢復了本性。”
“怎麽樣?”應宸沒興趣跟柏翳討論窫窳的性格問題,轉而問,“找到我要的東西了嗎?”
柏翳伸手將窫窳掉了個,指著窫窳的腦袋說:“這裡原來有一個封印,被人給破了。”
杭睿默默舉手,說:“應該是我不小心……”
柏翳頓時露出了震驚的表情,看著杭睿都多了一分敬意,顯然不再將他當作一個普通凡人,激動的問:“這可不是普通的封印,窫窳也不是普通的凶獸,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
應宸見杭睿為難,便開口替他擋下問題:“那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東西呢?”
柏翳白了應宸一眼,要不是看在應宸是這世上唯一一條應龍的份上,柏翳就算打不過,也想跟他拚了,有這麽求人辦事的嗎!仗著你帥你厲害就能欺負人嗎!
當然,這話柏翳沒說出口,因為他很清楚,就算他說了,應宸也一定會說“是啊,就欺負你怎麽了?”以前會,現在有了媳婦,更不會輕易認輸。
柏翳是多聰明多一個人啊,能輔佐一代明君,怎麽可能沒有點眼力勁兒。
於是柏翳轉頭對杭睿說:“你當時怎麽破的封印?這個很關鍵。”
杭睿覺得這個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就變出了自己的權杖,放在桌上,說:“我當時就是用這個,戳中了窫窳額頭上一個突起,然後……就破了。”
柏翳盯著那根權杖看了看,將窫窳抱了起來,像抱小奶貓一樣,讓窫窳正面朝著杭睿,說:“來,用那根權杖戳一下它的腦門,輕一點啊!”
杭睿不明所以,但既然應宸沒有開口阻止,那柏翳久應該不是在胡鬧,於是杭睿拿起權杖,用寶塔狀那頭輕輕在窫窳頭上點了一下。
一個發著光的東西,從窫窳的頭上飛了起來,一點點由虛幻變為實體,由小變大,穩穩地落入了杭睿面前的桌上。
杭睿定睛一看,那是一個黃色的內圓外方的筒形玉器。
杭睿現在已經能分清楚六器的模樣,所以他一拿到手裡,就有些激動,對應宸說:“這是玉琮對不對?用來禮地的黃琮就是這個對嗎?”
“對。”應宸笑了笑,鼓勵的說,“你沒認錯,這個確實是黃琮。”
這讓應宸也有些意外,原本他以為玉璧和玉琮可能要到最後才出現,畢竟天地比四方更為重要,卻沒曾想,玉琮會比玉璋更早出現,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麽,或許每個陣腳的開啟和方位並沒有關系,但應宸還是很開心的,畢竟這代表著他們這邊又多了一分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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