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標不行,還得治本。
應宸指著靈止說:“你跟他這個倒霉蛋不一樣,他作為神巫的繼承人,為了能以一己之力守護整個部落,幾乎從一生下來就在接受訓練,會說話了就在背咒語,會走路了就在學習陣法,根本連一天好日子都沒享受過。你現在才開始而已,已經相當厲害了!”
“你說誰是倒霉蛋!說誰呢!”
靈止氣得繞著應宸周圍飄來飄去,一腳又一腳踢在應宸身上,但卻因為他只是一縷殘魄,任憑他把腿踢得跟鍾擺一樣,也傷不到應宸分毫。
應宸冷冷一笑說:“是,你不是倒霉蛋,你是蠢蛋,多能耐啊,能耐得想不出別的方法,就自己把自己的魂魄給散了。”
“你!”靈止被應宸戳中痛腳,平日裡的冷靜自持全然不見了,“啊對,我哪兒有你聰明,你聰明到自不量力,打輸了被人封印在冰山裡,出都出不來!那~麽多人都看見了,嘖嘖,真給你們禦判司長臉啊!”
被翻出黑歷史的應宸瞬間黑了臉:“你!”
“怎樣!”
心裡的沮喪和遺憾此時全被忘到九霄雲外了,杭睿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倆人,加起來都快上萬歲了,居然能吵得這麽沒有營養。
杭睿忽然覺得有些丟人,那倆一個是自己的前世,一個是自己的愛人,簡直是“親媽和媳婦吵架了應該幫誰”的終極升級版,這是一道無解的難題,有多少前人倒在了這裡,杭睿自認不夠聰明,解決不了這個世紀難題。
杭睿剛退了兩步就看見阿橫坐在一塊石頭上,捧著臉看兩人吵架,看得津津有味,就像是第一次看見馬戲團表演的小朋友,兩個眼睛放光,認真而專注,眼神裡充滿了期待。
哭笑不得的杭睿走到阿橫旁邊,他還有問題想要問他。
“阿橫,”杭睿在另一塊石頭上坐下,“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阿橫戀戀不舍的收回看熱鬧的眼睛,看著杭睿認真的說:“你問吧。”
杭睿從剛才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那時有時無的池水,還有忽然迸發而出的光亮,都讓杭睿很在意。
“你……一直被困在這裡嗎?”
“這裡?”阿橫抬起腦袋到處看了看,然後搖著頭說,“不是這裡,這裡沒有水。”
果然有問題!
剛剛杭睿就在思考,每一個陣腳裡都隻壓著一個精怪,為什麽這裡會有兩個?
如果這裡一直都是玄蠭後的巢穴,那麽阿橫又是從哪裡來的?
杭睿回想起剛才千鈞一發之際,阿橫忽然出現救了自己,時間怎麽會那麽剛剛好?不早不晚的,就在自己快要粉身碎骨的時候阿橫出現了,怎麽看都不像是巧合。
如果阿橫沒有問題,那麽是誰這麽不希望自己死呢?
不是應宸,也不可能是靈力快要消散的靈止。
那麽會是誰?
“在想什麽?”
聽見應宸的聲音,杭睿回過神,下意識的問:“你們吵完啦?”
靈止氣不過伸手過來,在杭睿的臉上掐了一下:“誰要跟他吵架!”
“哎喲!”杭睿痛得下意識地捂住臉,然後抬起頭茫然地問靈止,“你剛剛踢應宸他都沒反應,為什麽你掐我我會覺得疼?”
“那必須疼!”靈止氣鼓鼓地說。
應宸心疼地給杭睿揉了揉臉,消除了他臉上的痛感,橫了靈止一眼,才溫柔地給他解釋:“雖然他只是一縷殘魄,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們血脈相連,所以他偶爾能觸碰到你。”
杭睿明白了應宸的意思,其實是因為自己這個身體是用靈止的屍骨做的,說難聽了,可能就跟鳩佔鵲巢差不多了……
應宸看見杭睿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亂想了,有些事情,三言兩語還是改變不了,隻得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這裡撐不了太久了,我先帶你出去。”
“好。”
“我呢?”阿橫著急地站起身,指著自己說,“你們……你們難道要扔下我一個人在這裡,守著這些堆積成山的玄蠭屍體嗎?”阿橫越說越慌張,三兩步走過去拉著杭睿的衣擺說,“帶我一起走吧!帶我走吧!我很好養的!放魚缸裡就行了!”
還沒等杭睿答應,應宸就說:“把玉璧交出來了,我會考慮。”
“我真的不知道玉璧在哪裡啊!”阿橫急得一蹦三丈高,最後破罐子破摔地說,“那不然你剖開我吧!”
“好啊!”
“別!”杭睿差不多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了,趕緊攔住了應宸,“他被困的地方應該不在這裡,可能是出了什麽問題,所以阿橫才會從他被困的地方來到了這裡,我們只需要找到阿橫應該在的那個陣腳,如果我沒有猜錯,最後那個玉璧應該就在那裡。”
“對對對,就是這麽回事!”阿橫點頭如搗蒜,激動地說,“我還在睡覺呢,不知道怎麽就遊到這裡來了。”
應宸心裡已經猜到了原因,市中心廣場上那個莫名出現,卻又還沒打開的陣腳,恐怕最後一塊玉璧就藏在裡面了。
應宸掬了一捧水讓杭睿捧著,然後還沒等應宸開口,阿橫就用不符合他表現的機智,立刻變成了一條大紅色且優雅的魚,拖著長長地魚尾,一瞬間就適應了新的環境,愉快地在水裡遊來遊去。
出來之後,應宸轉頭看見那個太平缸已經徹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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