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夥兒聽好了啊, 吃完這頓別再叫小丁了,要叫厭哥!”
丁厭笑得不行,覺得這一桌人都是活寶。真開心,上班又有錢拿,又能交朋友,比上學開心多啦!
吃吃喝喝到九點,一夥人又轉戰KTV嚎叫到午夜,盡興極了。中途楚瀛打來兩通電話,丁厭嘻嘻哈哈地應著。
一聽他聲音,楚瀛便猜到他喝了酒,問他要了定位,非要來接他。
“但很晚了,你不睡覺嗎?”
他可以和同事拚車的。
楚瀛:“你不回來我睡不著。”
丁厭KTV的走廊裡,鬼哭狼嚎的歌聲充斥耳畔。
“為什麽呀?”他問。
“我很怕你一喝醉了,又央求著別人帶你走。”
丁厭也深知自己喝醉了會乾傻事鬧笑話,但聽到楚瀛這麽講,還是羞得臉通紅。
“好吧……到點了我會給你發消息。”
“嗯,乖。”
歡樂時光接近尾聲,結了帳走出電梯,大家商量著怎麽走。丁厭謝絕了拚車的邀請,說自己有人接,並問他們都住哪個方向,順路能搭便車,不過只能坐3個。
人一喝多了就會說胡話,一個臉紅得像番茄的男同事朝他比了個“666”的手勢,“不愧是厭哥,還有專職司機接送,牛!”
“什麽司機……是我鄰居……”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把楚瀛當司機使喚啊。
“媽的,我那室友甭提了,上次帶人回去,我忘了鎖門,他們躺我床上去吐的到處都是,回家給我惡心壞了……”
“操!我的室友也是傻逼!”
“你們怎麽不退租啊,換地方住啊……”
“嘿嘿還好我和我女朋友住。”
一夥人在路邊等車,你一言我一語地講述起生活中雞毛蒜皮的小事。丁厭沒有參與話題的余地,隻好和幾個女同事說:“你們住哪兒?方便的話送你們回去。”
她們討論了一會兒,佳媚和另外兩個女孩可以跟他坐同一輛車。
楚瀛出發得早,也就來得快,那輛炫亮的跑車一駛來就吸引了眾人的視線,它減速停在路旁,丁厭熟門熟路地拉開車門,回頭對她們說:“走呀。”
一個男同事吹口哨道:“喲厭哥!你住的別墅區吧?哪天把你的大牛開到公司給哥幾個掌掌眼。”
丁厭想笑又想哭,笑是覺得他們幽默,哭是因為他這輩子怕是無法靠自己住的起別墅或開的起蘭博基尼了。
女孩子們笑成一團,揮手和他們告別。
丁厭理所當然地座前排,三個女孩坐後邊。他禮節性地關懷她們:“你們的小區叫什麽?”
“我們都住迎海南路,佳媚去天香華院,我們倆住蔚藍城。”
楚瀛聽是聽見了,但他對K市的地標沒有熟到那份上,漢字同音字又多,所以等待著丁厭把目的地輸入導航。但丁厭沒動,因為那倆地方他都知道,他說:“你開吧,我認識路,我給你指。”
“你們喝水麽?”楚瀛也出於禮貌地問。
“不用了不用了。”三個女孩頗有默契道。
楚瀛的聲音很有辨識度,並不十分低沉,也不太清亮,只能說剛剛好,能在人的記憶中留下一道清淺溫和的灰色。
佳媚平時也沒拿丁厭打趣,此時便說:“厭哥,不給我們介紹一下你的鄰居嗎?”
丁厭思路很鈍,放棄思考地拍楚瀛的肩膀問:“我該怎麽介紹你啊?”
楚瀛輕微偏頭,和她們打了個照面,說了句“你們好”。
後座陷入短瞬的寂靜,連呼吸也屏住靜止了。佳媚笑道:“你好啊……帥哥。”
本來歡快活躍的氛圍,在司機露臉後變得沉寂局促。丁厭對此毫無知覺,不停地轉頭看她們:“你們怎麽不說話了?”
有個女孩問:“丁厭,你是不是真的住別墅啊?”
“沒有啊,我家很小的……”他指身側的人道,“他家要大一點。”
“像你們關系這麽好的鄰居,現在不多見了啊,大半夜還專門開車來接你。”
丁厭滿意地笑了笑,“那當然,我們關系超好。”
“真的只是鄰居嗎?”
女孩子的第六感和靈敏嗅覺不是蓋的,丁厭的太陽穴猶如被針刺了一下,模棱兩可道:“也是朋友啦。”
把她們仨挨個送到小區外,看著她們走進去,收獲了好多聲謝謝和再見。丁厭快樂地關上車窗,伸了個懶腰,“好了,我們回家吧!”
楚瀛眼神淡漠,沒有看他,隻盯著前方道:“你朋友真多。”
丁厭:“你生氣啦……?”
“不,只是,”楚瀛正眼看他了,“因為沒有名分而難受。”
看完這一眼,又轉開了目光。
“哪有你說的這麽卑微啊……”丁厭心虛了。車還沒開動,於是他解了安全帶,湊上去抱了抱對方,在楚瀛的下巴、嘴角親來親去,“親親你……你是我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了,我和我前女友也沒有這麽好過。”
楚瀛不知是被他言行中的哪一部分打動了,情不自禁展露笑意,卻不是欣然或愉快;車駛上道路,霓虹燈與城市的光亮透過玻璃灑進那雙眼睛裡。
“我要是把追你的事跡講給過去認識我的人聽,可能會被他們嘲笑到下輩子。”
丁厭:“為什麽……”
“因為我從來沒追求過誰,喜歡我的人永遠比我喜歡的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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