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可能現在的有錢人都愛掙外快吧。”丁厭怕再不走快點就露餡兒了,和人揮完手,小跑到車旁,開門坐進去。
他上了車,車內的楚瀛卻沒回頭,隻問:“聊的如何?”
“開心呀。”丁厭說,“我突然想喝奶茶,你載我去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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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和茶葉一起炒,炒成焦黃冒泡的狀態……倒入滾燙的開水和純牛奶……”
楚瀛跟著短視頻博主的教程,往那鍋茶葉糖水混合物裡加入定量的開水和一杯純牛奶。攪拌化開後鍋中的湯水確實變成了奶茶色,他倒了部分到馬克杯裡嘗了嘗。還行,沒有奶茶店裡那股香精味。
但他覺得用牛奶泡茶包應該也能達到這個效果,丁厭為什麽執著於喝這種味道奇怪的飲品呢?
門鈴響了。楚瀛走去開門,丁厭迎面送了他一個擁抱,雙頰被晨霧凍得泛紅,冰涼的貼著他的耳廓。
“我的面試過了!我被錄用啦!”丁厭進屋扒掉圍巾,還親了親沙發上那隻李芃芃留下的大號泰迪熊。
“試用期三天,實習一個月轉正,我算了算,實際到手工資比在李琰那兒高,就是離家有點遠,但公司有食堂和健身房,工作環境也不錯。啊這麽好的工作!竟然讓我撿漏了!”
丁厭得意洋洋道:“下周一我就是有工作的人了!所以這周末我來請你們吃飯!”
楚瀛撿起他亂丟的圍巾,掛到進門的衣架上,問:“除了我還有誰?”
丁厭下意識地捂了捂嘴,不過既然說漏了,索性就不遮遮掩掩了,道:“是我學長啦。這份工作是他幫忙推薦的……怎麽說我也要感謝人家呀。”
楚瀛走到沙發邊,在他旁側坐下,不苟言笑道:“雖然這是你的自由,我不該旁加干涉,但你明明拒絕了我,卻又轉頭接受了其他人的幫助。你能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麽嗎?”
丁厭被倏爾嚴肅的氛圍搞得不知所措,拘謹道:“你都說了是我的自由了……為什麽還要讓我解釋。”
“因為我想了解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是……我不想事事都依靠你。你已經送了我很多東西了,都是我還不上的,工作這種小事,我能自己解決。”
楚瀛:“我從沒想過要你還。”
丁厭:“我知道,可我就是過意不去啊……”他扶著對方的胳膊搖了搖,“你不要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講話,我會覺得自己是做錯事的小朋友……”比你矮上一大截,抬不起頭來。
“那是我錯了?”
“你也沒錯……你的感受我也能理解。”
男人的自尊心是很易碎的。這與身份地位無關,而是由好勝心和掠奪欲的強弱所決定,“沒有被選擇”常常是男人暴跳如雷和歇斯底裡的根源。楚瀛是受過良好教育的文明人,但文明並不能擊敗根深蒂固的原始本能;丁厭能理解對方的不快和如鯁在喉,但他也不可能丟掉剛到手的工作,只為了遂楚瀛的意。
“你也知道我腦子笨呀。”丁厭拖著聲音道,“你能跟笨蛋一般見識嗎?我下次都聽你的好了,你就別跟我擺臉色了……”
鬼知道他下次換工作是猴年馬月了,先答應再說。
楚瀛的容色稍有緩和,牽起他的手,領著他去了房子的另一邊。
落地窗前有一張隆起的白布,下面堆著東西。
“掀開看看。”楚瀛松開他的手。
丁厭無暇多思地揭起那層布,一層層疊高的包裝盒和印著Logo的紙袋堆得像小山丘,他滿心歡喜地拆開最頂上的那隻盒子;從中捧出一條法式刺繡的花色長裙,垂墜感極好的衣料在光下輕薄如紗,能透膚色。
他愛不忍釋地將裙子貼在身上量著,嗚嗚嗚,夢中仙裙。
他回過身看楚瀛,不敢確信道:“真的全都是我的嗎?”
“不然還能是誰的?”
丁厭把裙子慎重地放回盒子裡,送了楚瀛一個比進門時要熱烈十倍的擁抱;他甚至明白了當初他送曲荷那架珍藏版的輪船模型時,曲荷為什麽會激動得當場管他叫老公。
老公不是指哪個具體的人,而是一種稱謂;就像老婆也並非是固定對象,而是一種讚美。
要什麽給什麽,把驚喜送到眼前來的,怎麽就不是老公了,性別和性取向重要嗎?不重要!
丁厭在楚瀛的左臉親了三次,嘴唇親了兩次,表白道:“我好喜歡你,真的。”
楚瀛那副眼神也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拿下他環在自己頸間的手臂,說道:“你慢慢拆,我去收拾下廚房。”
丁厭被喜悅衝昏頭腦,坐在地板上,拆完了那十來件新衣裳,還有兩隻容量小巧的包包,一個抹茶色,一個藕粉色,像剛出爐的馬卡龍,可愛死。
他欣賞過每條裙子的美態後,跑回客廳找楚瀛,對方拿著噴水壺在給綠植澆水,對他的換裝遊戲毫不關心。
丁厭奪下水壺放一邊,牽著人的手,眼神期冀地說:“我把每一件都試給你看?”
別生氣了別生氣了……我得罪不起你,你是我的金主我的老板我的上帝……
楚瀛只是那麽看著他,一言不發。
好,這是同意了。丁厭試著說:“那你先幫我把那些……搬回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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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楚瀛在他家待的無聊,隨手塞了兩本雜志給對方,然後躲進衣帽間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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