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瀛倒是很樂觀,“放心,會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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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厭絲毫不期待的這場見面,來的是如此之快。
聖誕節前楚瀛就和品牌方約好了時間,要當面詳談婚紗的細節,所以年還沒過完,便帶他回了英國,再從倫敦開車到巴黎。
他們在品牌的工坊量完身材數據並看過婚紗的設計草圖後,受邀去參觀了線下開設的服裝展,那是丁厭夢寐以求的“小裙子博物館”,展覽收錄和陳列了品牌有史以來最為經典、最具代表性的服裝,以及全系列的高定禮服。
丁厭如同初入大觀園,看得眼花繚亂,分外癡迷,激動得快把楚瀛的手給掐青了。
但整個展覽上他最鍾意的部分,並非那些耗時數百小時縫製的華美衣裙,而是掛滿了四面牆的微縮版樣衣;是1/3的人偶才能穿上的尺寸,卻和真人的衣服同等的精美巧致,漫步其間有如誤入了精靈或洋娃娃的衣櫥,夢幻極了。
丁厭沉浸地泡在博物館裡,直至即將閉館,被牽著走出了大門,他還在回味。
“天啊……太美了,這就是頂級藝術吧……我算是去過天堂了嗎。”
楚瀛遷就道:“你如果還沒逛夠,我們可以在巴黎住下來,這樣你每天都能來看裙子了。”
“我願意,我願意!”丁厭興奮道,“要是我會畫畫就好了,那我就把這些裙子全部畫在紙上,永久珍藏!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漂亮的東西……”
“不行了,我今天吸入的美麗過量了,急需看些醜陋的東西平衡一下。”他拍拍臉蛋,保持清醒。
楚瀛:“那帶你去地鐵站看老鼠?”
“不要!不要老鼠!”
“去吃飯吧,我約了戴心誠,他剛好也陪人在瑪黑區逛街。”楚瀛回復著手機消息道。
“行,他多少也算個醜東西。”丁厭露出記仇的眼神。
“你可能是世界上第一個說他醜的人。”
“哈哈,那真是他的榮幸。”
然而一見面,丁厭那句本就違心的“醜東西”只能往肚子裡咽了。
這個狗憎人嫌的戴心誠,和楚瀛身高相當,本人比視頻裡還要帥好幾倍,臉很窄,因常年在戶外活動,膚色較常人更深,但黑得均勻;睫毛很長,深深的眼窩不遜色於混血兒。
跟他同行的還有一個女孩子,年紀不大,一坐下就不停地照鏡子補妝,散發著讓丁厭倍感親切的嬌慣感。
丁厭原以為她就是戴心誠那位不打算結婚的初戀,但楚瀛替他們做介紹卻說的是:“這是心誠和則靈,他們是兄妹。”
哇,又是龍鳳胎?
這時戴則靈抬頭說道:“不算哦,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咦,又像歡喜冤家了……
“上次,對不起,”戴心誠說,“我社恐,不太會打招呼。”
……這道歉,還不如不道呢!但表面工夫不能不做,丁厭寬宏大量道:“沒事。”
“我認識你。”盡管戴則靈說他們不是親兄妹,可她卻擁有和她哥哥相似的特點,某種不在乎他人眼光的任性和直接。“你是去年夏天很火的那個吃雪糕的網紅。”
“是我啦。”丁厭認領道。這樣年輕時髦的女孩子會認識他並不奇怪。
“加個微信。”戴則靈擺弄著她奶油膠的花哨手機殼,做了延長美甲的手指戳著屏幕,把二維碼擺到他眼前。
她肯定是個大小姐……丁厭想。普通環境下長大的女孩,就算非常非常漂亮的那一類,也無法具備這種強大的自我和自信。換句話說,戴則靈恐怕從未被人拒絕過,才能養成理直氣壯和命令式的用語習慣。
丁厭通常不拒絕女孩,所以爽快地加了她好友。
戴則靈通過他好友驗證的首件事,是翻看他的朋友圈——這是人之常情,但她緊接著問道:“你跟馬凌峰是朋友啊?”
“對呀。”丁厭先想說“你喜歡他嗎”,但再一想,只有加了好友的人,才會在另一個人的朋友圈發現是共同好友。她也和馬凌峰認識!於是他改口道:“有什麽問題嗎?”
戴則靈哼笑道:“他是我前男友。”
丁厭:“你也是學表演的?”
馬凌峰才從戲劇學院畢業不久,如果有過前任,多半是同級生或圈內人。
戴則靈進門時丁厭目測過她身高,有172cm左右,身材衣著令人矚目,是愛美的姑娘,想進演藝圈還蠻正常。
“我不是。”戴則靈說完,不再有下句。她單手支著下巴,寡言少語地劃拉著手機,不時朝身邊的哥哥飛去一兩個白眼。
丁厭隻好側耳傾聽楚瀛和戴心誠在聊什麽。
“我去過,七天就能走完。動物是有一些的,見過金錢豹和棕熊,但沒意思,不建議你走這條路線。”
楚瀛問:“那個呢,他去不去?”
“你想讓他帶隊?你不怕被他帶溝裡去?”戴心誠被這個問題敗壞了興致,不留情面道,“我不和他一路。”
“但我需要他來幫丁厭做一些專業訓練。”楚瀛執著道。
戴心誠起身說:“你決定。我出去抽根煙。”
楚瀛:“則靈,麻煩你把你哥哥的微信推給丁厭。”
“OK,”戴則靈懶懶散散的,動手指推了一張名片到丁厭的對話框,“這才是我哥哥,外面那個不是喲。”
丁厭沒能弄清這些人的關系,他甚至沒有懂到底有幾個人。他點開戴則靈推送的名片,那個帳號雖是性別男,微信昵稱卻叫做“超甜愛撒嬌”;他聽得清清楚楚,戴則靈說這是她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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