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司源明顯也需要他來撐腰。
“我說話不太好聽,按道理講也不該我多話。但是仲文,你叫我一聲哥,這話我也跟你掏心窩子地說。”
“你平日裡不著家,回來了也別跟孩子們板著臉。小浩和靈靈多好的孩子,誰見了不喜歡?你這一吼,倆孩子都嚇著了。”
“我那是跟他們鬧著玩兒呢,大哥,你問小浩和靈靈。我也知道平時虧欠他們許多,這不一回來就陪他們學習陪他們玩兒。”黃仲文圓滑地避開司望的話裡有話。
司望隻得把一口氣憋下去,心下也算知道司宇說話帶刺的好處,直接一句“你對我妹妹和外甥外甥女好些,不然我揍你”來得肯定舒坦許多。
“大哥,吃菜吧,菜都涼了。”司源適時開了口,不徐不疾把這茬翻篇過去。
司望蹙眉,心想司源這離婚官司是得提上日程。
顧及著自家這邊雞毛蒜皮的同時,司望也留意著蘇白的情緒波動。
與江老師父子相認這一大喜,被江老師生命垂危這一大悲衝擊,起落之下難免心神不寧。
但蘇白此人又極堅韌,在電話裡哭了一陣子後,又忙忙擦乾眼淚去照顧病床上的江老師。
司望見他如此,自己這邊的煩心事也就先撂在一邊,沒跟他透露半分。
總歸自己能解決。
大年三十,司望帶著司宇和司源的祝福敲開父母家的門。
進門年貨還沒放下,父親便先罵了過來。
看起來他恢復得不錯,還能坐起來看報紙。
母親和往日一樣殷勤又疏離,一邊接過司望手裡的大包小包,一邊跟司望“匯報”保姆的去向:“她回家過年去了,到初四再回來上班。我按你說的,慢慢放手讓她做事,她做得不算麻利,但也勉強能看得過去了。”
司望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媽,這兩瓶藥酒是司源送的。”司望一一給母親介紹年貨的組成部分,“說是您有風濕,每天喝兩杯很管用。”
“然後這堆臘肉香腸也是她給的。”
母親笑容依舊,沒有多出一分:“你之前買的,我們都沒吃完。”
“她送她的,我買我的,不衝突。”司望轉身,又指指香腸臘肉旁邊的一堆禮盒,“這是司宇和齊昂給買的補品和點心,具體是什麽得拆開看。”
母親笑容一頓,眼圈紅了。
“誰稀罕他買的破爛玩意兒,扔出去!”父親拍著椅子扶手,不合時宜地瞎嚷嚷,“老子病了不來看,五六年過節都不回來的混帳東西,誰稀罕他的破爛玩意兒!”
司望沒搭理他:“媽,那這些我就放你屋?”
“放吧放吧。”母親飛快地擦擦眼角,“你弟弟這些年,怪不容易。”
“司宇和司源都不容易。”司望說。
倒絕口不提他自己。
第38章 38.0
除夕,家裡一片冷清。
闔家團圓也隻三個人,連小時候的光景都不如。
當然,近些年司望也沒回家,平常年歲就隻父母兩個人一塊過年。
這樣想想,也覺得有些許歉意。
為讓眼下這個年順利過去,司望老老實實地按母親的指揮打掃房屋,為年夜菜做準備,連父親時不時的發病他都能輕描淡寫地忽略掉。
這些年司望忙於事業,饒是說話依舊直來直往,但也品出了些許人情世故,大概能猜測些許父親動不動在他面前發脾氣的原因。
獨屬於父親的權威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以往遵從於他權威的孩子們紛紛離家;而作為妻子的母親有一貫溫柔忍讓,令他很多時候都沒處發火。
可以說,司望回來得正是時候。
“今年什麽時候回去祭祖啊?”司望問母親道。
這事兒母親不管,他就是問出來打個岔。
管的人自然而然收起方才的無理取鬧,故作嚴肅道:“今年我是去不成了,我去不成你媽回去也沒意思。”
“所以我去?”司望反問打斷,見父親還在愣神,直接自顧自笑道,“本來也該我去。”
“我很久都沒去看爺爺奶奶了。”
“你大忙人一個,打個電話回來都是抽空,我和你媽都不指望你回家過年,更別提你爺爺奶奶。”父親逮住了他錯處,又是一頓陰陽怪氣的發揮。
司望不理不睬:“媽,窗戶和桌子我都擦完了,還有什麽需要我乾的?”
母親似在走神,聽他忽然發問猛地一顫:“哦哦,沒什麽了,你歇著吧。”
“今年小宇和小齊都說有空,到時候我和他們一塊回趟老家。”司望補充道。
“你敢帶他們去,我就不會讓你走出這個門。”父親說。
“您大病初愈,還是歇歇吧。”司望說。
他偷著空給蘇白打電話,在門外。
這樣的回避與懦弱全無關系,而是不太願意讓父母知道他心裡有那樣一個人存在。
他舍不得讓蘇白被父親那般刻薄地評判。
如今尚且能佯裝無事地和睦共處,不過是他仔仔細細小心翼翼地將蘇白護在身後,如果父母邁過這一界限,他很難保證自己還能佯裝無事地做足孝順兒子的戲份。
司宇至今不歸,大概也是有害怕齊昂被刻薄針對的緣故。
“司望。”蘇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