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為自己“欺騙”了老人,還是因為老人這一番話像極了他想象中的父親。
第32章 32.0
“你現在好像不在你父母家。”視頻通話時,蘇白看到司望身後牆壁,白淨得簇新,完全不似之前茶色的暗沉。
“嗯,這兩天住賓館。”司望說,“我真被我爸媽趕出家門了。”
“操。”蘇白笑罵,腦子轉了個彎,“你故意的。”
“嗯哼。”司望傲嬌地點點頭,隨即神色一黯,“要跟他們住一塊,我這個年怕是都過不去。”
“這又是怎麽了?”蘇白順勢問道。
“感覺他們倆很矛盾。”司望說,“我有記憶以來,他們就是那麽矛盾,並且用他們的矛盾來折磨我和我的弟弟妹妹們。”
“年紀小的時候還期望他們能改,後來上大學了已經完全不奢望,只能自己遠離,讓他們愛怎麽樣怎麽樣。”
蘇白隔著屏幕摸了摸司望額頭,寬慰道:“是這樣,你也別太放在心上。”
“我曉得。”司望應了聲,轉了話題,“過兩天我就去司宇那邊賣慘。”
“你能演得像嗎?”蘇白失笑。
“不清楚,我沒演過,但我現在確實很慘。”司望跟他學壞了,這會兒還有心力開玩笑,“你的計劃實施得怎麽樣?”
“意外的成功。”蘇白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老人家是個頂心軟的人,我沒說兩句就答應了。或許他看到我想到了他自己的孩子,我也總覺得他像是我素未謀面的父親。”
“會不會……”司望眼睛亮了亮。
“沒那麽巧啦。”蘇白垂了眼,“當年的盲.流人口幾十萬呢,我可不敢相信這幾十萬之一的概率能被我遇上,何況我也不知曉我父親是生是死。”
我一直都不是那麽幸運的人。
“這世界上有七十億人,可你還是遇見了我。”司望說,“甚至我們分開那麽久,仍然能再次重逢。”
“這能算一碼事麽?”蘇白無奈。
司望隻笑,不答話。
大概是要蘇白問自己的內心。
而答案早已經有了,他確實抱著那樣的一絲期待,不切實際地硌上心頭髮疼。
他想,他會去試一試的。
“你也別顧慮太多。”司望似乎也注意到他的情緒低落。
“曉得了。”蘇白學著他的語氣,也學著他轉移話題的方式,“那你過年打算怎麽過?我這邊早早地被安排,要陪張教授兩口子拜佛逛花市,逛的途中還得錄視頻給我老師們。”
“過年可能得回家一趟。”司望想了想,說,“司宇絕不可能回,司源呢又得留在婆家過年,我再不回去就不像樣了。”
“這些年,你怪不容易的。”蘇白由衷道。
他看到司望喉結動了動,追問了句:“怎麽了?”
司望搖搖頭,眼尾卻飛紅:“剛想起一點以前的事情。”
蘇白便又要抱歉,司望直接道:“你先住嘴。”
蘇白捂住嘴,嗚嗚問道:“為什麽?”
“我猜到你要說什麽。”司望挑一挑眉,眼尾跟塗了胭脂似的,分外動人,“現在換句話說我就允許你開口。”
怎這麽霸道呢?蘇白拿開自己的手:“我現在想咬你一口。”
“你還是住嘴吧。”
不知道怎麽聊起了小時候過年的事。
司望就說最值得回憶的還是每個除夕零點時到外邊放炮,那是他們一家難得的溫情時刻,畢竟除夕夜且是放炮驅邪保平安,罵罵咧咧的也晦氣。
蘇白就說高三那年除夕在廣場上,他有見過司望,當時司望還送了他一個蘋果。
“以前不太好意思跟你說這個。”蘇白睫毛於燈下撲閃。
司望看著心癢:“別又是道謝?”
“道謝我可臉皮厚,張口就來。”蘇白說,果真不好意思地別開眼頓了一會兒,又轉過眼來,“這個話題不該我頓一下就過去了嗎?”
司望搖搖頭,存心逗他:“我想聽到底不好意思個啥。”
“也沒別的……”沒別的卻又心虛,糾結一陣子了定定地和司望對上視線,“我大概是從那時對你有好感的。”
“那麽早啊……”司望聽得一愣,“我一直以為我動心得比你早。”
“我大概是在我們倆第一次開.房的時候。”
“難道是被我的技術征服了?”蘇白找回場子,立馬嘚瑟地抬抬下巴。
“去你的。”司望笑罵,“我沒把你踹床底下就算客氣的了。”
“謝謝您的客氣。”蘇白油嘴滑舌,很快目光一凜,“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很想知道你的腺體損壞是怎麽一回事。”
“就繞不過這話題了?”司望歎息,指腹摸索著屏幕裡蘇白的額發。
亂糟糟,但襯得那雙眼睛明亮。
“繞不過,總歸我們倆是要過一輩子的,你也不能瞞我一輩子。”蘇白從容不迫地步步緊逼。
司望下意識往床頭靠了靠,也確實沒有了回避的退路,隻得先打好預防針:“聽完你得冷靜,不能嘮叨我。”
“哦?看情況吧。”蘇白得寸進尺。
“就是不能嘮叨我。”司望堅持底線道,“不然……”
“你說你說,我閉嘴。”蘇白立馬軟了氣勢。
司望便三言兩語挑三揀四地把自己的情況簡要說明,眼見著蘇白的表情越來越難看,連忙揚聲提醒:“不準嘮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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