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三人跟著管家上了二樓,這二樓也有會客廳。管家禮數周到地把他們引到一間屋子前,雙手打開雙開門,然後伸出右手示意他們進去。
紀仰走在最前面,皮鞋在灰色調的大理石上走出噠噠噠的聲音。身後是一臉警惕的遊英達,和緊張害怕的薛償。
後面傳來關門的聲音。嚇了薛償一跳,活像是進了鬼門關——有來無回。臉都綠了。
這個會客廳十分寬敞,裝潢布置也嚴肅大氣。
暗灰色調沙發的中間坐著一身西裝革履的席年。他翹著二郎腿,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微微偏頭看著他們,嘴角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他周身散發的氣場一點沒收斂,強大而又深重,像是烏雲壓境般令人喘不過氣。
那雙眸子深沉不見底,看不透。刀削一般的下頜線,帶著攻擊性。嘴角的笑意只是到達了嘴角,沒有到達眼裡。
紀仰的腳步不由得有些邁不動。這就是席年本來的面目。以前都是他偽裝的。把那股帶有攻擊性、壓迫性的氣場藏得好好的。
終於明白為什麽席年的網名叫【西裝狂徒】了,現在這麽一看,可不就跟隻手遮天、一切盡在掌控中的狂徒一樣麽。
紀仰走到了席年面前不遠處停下腳步,僵立著,也不知道幹什麽。
還是遊英達稍微緩和僵局,走到席年面前,像個晚輩一樣畢恭畢敬地喊了聲:“年叔叔好。”
他以前只是在父親口中聽到席年這號人物,說他手段了得。從父親席偉山手裡接過實權以後,把“一席集團”做到了更高一層級的地位。
那個時候父親跟他說,如果有幸見到席年,一定要主動去露個臉,恭敬喊上一聲“年叔叔好。”留個好印象,以後遲早繼承家業,在生意場上也順利一些。
可惜第一次見到席年,卻是他給他打耳洞。後來還自不量力地去查他底細。結果不僅沒查出什麽不說,還被老爸通知關店。
席年頷首回應,問:“小達,你父親最近如何?”
遊英達額頭冒出冷汗,但面上還是比較鎮定,回答:“爸爸最近依舊忙於工作。”
“既然知道他忙於工作,你長這麽大了也該為家裡分擔。”席年。
“年叔叔指點得對,我今後就好好學習,盡早為家裡分擔。”遊英達抬手默默擦了擦冷汗。
隨後席年示意他坐下。而後看向薛償。
薛償登時就軟了下腿,抖著腿走過去,白著一張臉,也學著遊英達畢恭畢敬地喊:“年、年叔叔叔好。”
他都不敢抬眼看席年。一想到當初他罵過席年,還當著席年的面說“揍死你”就抖如篩糠。真不知道紀仰是怎麽對席年硬起來的,嚇都嚇死了,怎麽敢睡他。佩服死紀仰了。
薛償心裡呐喊:給我個痛快,揍死我吧!!!
席年慢條斯理道:“最近工作怎麽樣了?”
“還不錯,能能夠適應加班了。”薛償心裡暗罵道拜你所賜。
席年滿意點頭,示意他也坐下。薛償隻敢挨著遊英達坐邊邊。
最後輪到紀仰。
席年看向紀仰,目光落到他身上披著的綠色皮衣上。他記得紀仰來的時候沒有這件,顯然是別人的。眼神不由得凌厲了幾分。
或許是氛圍到這兒了,紀仰不情不願硬著頭皮也喊了聲:“年叔叔好。”語氣生硬,帶著不服和倔強。
席年:“不好。”
三人一僵。
席年:“你穿綠色是在暗示我什麽嗎?”
作者有話要說:
薛償:我死了
第43章 【釣魚執法】
“啊、哦,這皮衣是我的!”遊英達立刻起身把紀仰身上披著的外套拿下來,拿在手裡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隻好尷尬地解釋道,“剛剛小仰說他冷,我就把外套借給他披了一下。”
席年看向紀仰這身單薄的白色西裝,他知道紀仰向來只要風度不要溫度。雖然這樣穿是挺輕盈修身,但是把身體凍壞了可不行。
他手指摩挲著,余光瞥向兩人,說:“你們去忙自己的事吧。”
於是兩人像是如蒙大赦一般,逃也似的離開了。走的時候還把門原封不動地關上,生怕紀仰拉著他倆不許走。
紀仰:“……”
真是一群只能有福同享,不能有難同當的損友。
紀仰不知道席年把他單獨一個人留在這裡幹什麽,他可不是來敘舊的。
梗著脖子,一副剛烈的模樣,像是如果逼他投降就要英勇就義一樣。
誰知席年站起來後,把身上的黑色西裝脫下,揚臂將衣服披在了紀仰身上。
席年的衣服比紀仰大了兩個號,所以披上去完全能把紀仰包裹住。那種熟悉的、獨屬於席年的氣味,撲面而來,包裹住紀仰,充斥著紀仰的鼻腔。像是在把別的男人的味道覆蓋消滅一般強勢。
大自然界中,雄性動物都喜歡把自己的氣味沾染到伴侶身上,這樣別的動物就不敢來勾搭。那麽雄性動物就可以完全佔有伴侶。
偌大的會客廳裡安靜得落針可聞,曖昧的氛圍也在悄然滋生,紀仰警覺地捏緊了拳頭,後槽牙咬得極緊。
可是他忽然放松,露出一個笑,眼眸像月牙一樣彎彎的,多情的眼眸笑起來活像在勾魂,很容易讓人迷失在他的笑意中。
饒是席年也一瞬間晃了神,不由得怔了一怔——已經好久好久沒看到紀仰這樣對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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