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的觀眾比往年多了許多,大多數都是衝著【信癢之神】來的。這是【信癢之神】第一次參加海城的國風大典,聽說還是壓軸出場。足以證明【信癢之神】在國風圈的地位。
而且粉絲們還聽說,【信癢之神】會在此次大典上摘下面具。
這對狂熱的粉絲們來說,無疑是最期待的。誰不想知道【信癢之神】面具下的臉長什麽樣呢?
粉絲們在台下激動地舉著【信癢之神】的燈牌,希望偶像能朝他們看一眼。
當主持人宣布正式開始的時候,台下發出雷鳴般的掌聲,還有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特邀嘉賓的席位上,其余領導都已經坐好了,只有中間那個放著“席年”兩個字的名字牌位置空著。
後台的工作人員望穿秋水,遲遲不見席年到來。旁邊的人說多半不會來了。
充滿古典風的音樂響起,現場瞬間氛圍就上來了。場下驟然安靜,專注地望著,仿佛聲臨其境,一瞬間穿越到了古代。
……
場上陸陸續續進行著,一直到快到十二點左右,終於輪到紀仰壓軸出場。
那一刻,場下的歡呼聲達到了極點——【信癢之神】他身著一襲月光白錦緞金絲繡紋的齊腰大袖衫漢服。出來時飄逸絕塵,瀟灑如風。
細一看,上襦領口繡著精致獨特的紋樣,大袖衫飄逸華美,在陽光下翻湧間能看到淺色暗紋。冰絲緞面齊腰裙擺繡著金色祥龍,騰雲駕霧,栩栩如生。仿佛隨著他的走動在神龍擺尾。
他一手執劍,另一隻手靈活一翻,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朵鮮紅的花,如玉一般無暇又修長的手指輕撚著。
臉上白色的面具泛著銀光,面具沒有任何表情,就像神凝視著凡間,普愛眾生,不愛一人。
忽然音樂聲驟然轉急。【信癢之神】手中的長劍倏然翻轉,在眾人眨眼的工夫,已經變換了無數劍鋒。如幻影一般令人目不暇接。
他的身姿輕盈翩然,長劍在他手中揮灑自如,劍光影影綽綽,英氣勃發。他的衣袂翻飛颯颯聲響,力道剛中帶柔。束高的長發隨著凌空翻身而在空中劃出一道利落的弧度,絲絲縷縷,若海中飄絲。
手中拈著的花不知何時掉了一片花瓣,他轉身劍鋒一掃,花瓣被他劃破成兩半。
場下響起尖叫。
【信癢之神】在轉身的那一秒裡,席年站在後台看到了他那驚鴻一瞥。明明停留的時間如此快速,卻在席年腦中放慢了百倍一般。那一刻仿佛有什麽東西重重錘在了他心臟,霎時心神俱蕩,呼吸停滯,身形定住,目光深遠悠長。
音樂聲逐漸輕柔、平緩、悠遠。
【信癢之神】手腕輕輕翻轉,收攏長劍,藏於身後。另一隻拈花的手忽然一收,再拿出時,無數花瓣四散開來,翩翩然然飛起。在太陽光的照射下,花瓣發出夢幻的光。
台下眾人像是墜入了【信癢之神】製造的夢境中,歎為觀止。
音樂聲停了。
【信癢之神】抬手取下了面具。
場下寂靜了三秒,而後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尖叫聲。全場在此刻沸騰達到了頂峰。
粉絲們舉著燈牌聲嘶力竭地喊著【信癢之神】。眼淚也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就連原本不是他粉絲的觀眾們也被紀仰無與倫比的美貌折服,驚歎連連。
或許是現場氛圍的緣故,仿佛台下的都是【信癢之神】的膜拜者。
席年看到【信癢之神】面具下的臉,常年穩重從容的他,竟然在此刻失態地怔在了原地。如過電般的感覺從頭麻到了腳,而後心臟傳來仿佛要震破他耳膜的聲音。
是
紀仰?!
他一直以來奉為信仰般的人物,竟然是一直在身邊的紀仰。
那一刻席年呼吸都停滯了,無人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
人都說世間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
而席年覺得,那四大喜事都比不上現在——高高在上的、隻可遠觀的、神秘美學巔峰的信仰。與治愈他經年頑疾、放縱他內心束縛、釋放他庸俗欲望的引導者。是同一人!
原來如此。
相處這麽久,他竟然從未懷疑過他們是一個人。盡管他們有著相似的外型,可是席年從未想象過現實中的【信癢之神】會是怎樣人,根本無法和紀仰聯系在一起。
席年的臉上有著異常的潮紅,興奮得使他脖頸的額頭的青筋勃.起。
此刻內心正在無聲地呐喊——他會為紀仰瘋狂!
場下沸騰的人聲他已經聽不見了,目光隻凝望著紀仰一人。
席年記得自己曾經說過,不會在現實生活中和【信癢之神】見面,因為對方只能存在於自己美好的幻想中。可是當得知國風大典對方會出場時,還是掙扎猶豫了許久。心裡既有愧疚,又有期待。
就在今天他都還在猶豫要不要來,想要找紀仰一起來,可是怎麽也找不到紀仰。
他最終還是來了,只是想要在心裡做個了斷。把所有遺憾都在今天一並了卻。從此【信癢之神】再與他無關,【西裝狂徒】永遠銷號。
可是面具之下的人是紀仰。
這不是結束,這是另一種開始。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席年驟然回神,側頭看向主辦方的工作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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