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他又對謝凌說:“你也別走了,等雨停了我們一起走。”
謝凌說好,不跟他見外,繼續慢條斯理地喝咖啡。
祝文驍起身走到程星辭身邊,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俯下身在他耳邊說:“我先上去書房了。”
程星辭握著銀色的餐叉,嗯了一聲,轉頭在祝文驍臉上親了一下。他親祝文驍的時候,眼睛越過祝文驍看著跟他對視的謝凌。
那雙眼睛很美,琥珀色的瞳仁裡映著謝凌的身影,欲說還休,情愫暗湧,好像他的唇是吻在謝凌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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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謝凌哥哥,好痛”
程星辭在管家的注視下吃完了面前的蔬果沙拉。祝文驍不在,他就更不方便主動開口和謝凌說話,因為這裡到處都是眼睛。
他放下餐具,轉頭問小女孩,“吃飽了嗎,茉莉?”
叫做茉莉的女孩兒回答:“吃飽了。”
“那我們走吧。”
程星辭牽著她的手起身,向管家點點頭。
管家依然是一張沒有任何表情的撲克臉,銀發梳得整齊妥帖,面孔上的皺紋被地心引力拉得斜斜地往下墜。一雙黑亮的眼睛嵌在這張臉上怎麽看都覺得可惜,那雙眼睛太厲害,程星辭不敢跟他對視太久。
謝凌成了最後一個走出餐廳的人。
這個早晨由於困在山中別墅而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昨天陪祝文驍回來也許是個錯誤的決定,他想,他應該離祝文驍和程星辭遠點。
可是自從這次回國,知道程星辭是祝文驍的Omega之後,好像他找祝文驍的時間就變得比祝文驍找他的時間還要多。他知道自己心裡隱隱含著期待,想再多看幾眼程星辭也是好的。
謝凌雖然和祝文驍關系好,但是Alpha之間似乎並沒有談論自己私事的習慣。祝文驍結婚時他不在國內,只知道他們領了證,沒有舉行婚禮,也沒有留下照片,連幾個要好的朋友都對這件事語焉不詳。
在謝凌眼裡,祝文驍是生性冷漠那種人,對誰都不會很上心。聽說祝文驍的母親在精神病院住了快十年,祝文驍一次都沒有去看望過。
現在祝康雲生病長期在國外療養,祝文驍也只是偶爾去看看。
而程星辭,在謝凌的記憶中,程星辭是一個從小很需要被愛的人。
初次見到程星辭是在十二年前的夏天,那年謝凌15歲,程星辭11歲。
那時謝家父母健在,謝凌和家人一起住在花溪別院。那個不大的莊園位於曼北市的最東邊,爬上主樓的閣樓能看見大海。
父親生意很忙,母親整天在外交際。哥哥比他大很多,已經早早地在父親的公司工作。
謝凌從小讀寄宿學校,放假回家一個人就顯得很是寂寞。他的母親沒有時間陪伴他,所以通過給他安排滿滿的補習班來表達母愛。
因此暑假跟他見面最多的人就是家裡的司機,而程星辭,就是謝家司機的兒子。
那個夏天非常炎熱,大概是曼北市有史以來最熱的一個夏天。謝凌從補習班出來,太陽曬得皮膚滾燙,只是走到停車場的那麽一小段距離,汗水就濕透了衣裳。
司機提前把車裡的溫度調得舒適,小冰箱裡有冰好的飲料,每次下課上車就是謝凌最喜歡的時刻。
帶著那種舒適和涼爽,以及放松的心情,謝凌認識了程星辭。
有一天,他上車以後發現前排副駕駛坐著一個小孩兒。那小孩兒瑟縮著,怯怯地回頭看他。
司機笑著解釋,說這孩子是他的兒子,孩子媽前幾天過世了,現在只能由他撫養,剛剛才從車站接回來。司機說完這句話又趕忙補充,說這件事是經過謝總同意了的,只是暫時在謝家下人房借住幾天,請謝凌給他一點時間處理。
他的用詞讓謝凌不太舒服,“處理”一個人類,聽起來很別扭。
然後司機詢問15歲的謝凌,能否讓那孩子坐一下車,他保證回去以後會把車洗乾淨。
謝凌這才注意到那個小孩臉上髒兮兮的,懷裡抱著一個很破舊的帆布包。衣服和布包都洗得泛白,在泛白的底色上又有很多來源不明的汙漬。
那個髒孩子跟這輛豪華潔淨的轎車格格不入,但是他眼睛很亮、很乾淨。
那雙很亮的眼睛又怯怯地看著謝凌,謝凌跟他對視一會兒,沒有什麽表情地別開臉,學著父親的語氣對司機說:“兒童不可以坐在副駕駛,你讓他到後面來坐。”
司機對謝凌賠笑臉,轉頭卻語氣凶狠地讓小孩滾到後面去,並且威脅他,說如果他把車裡弄髒了,就要揍他。
謝凌端正坐著,等待那個孩子下車然後坐進後座。接著他就目瞪口呆地看到那小孩兒脫了鞋,直接從前排爬了過來。
小孩兒不知道去哪裡混過,裸露在外的皮膚都髒兮兮的,還有大大小小的傷,有些傷看起來還很新,在往外滲著血。
只有腳是很乾淨的。
謝凌還記得他小小的腳趾很白,在車內25度的空氣中,有些不好意思地蜷縮著。
司機沒有很快把程星辭弄走,在謝母的默許下,程星辭成了謝凌的玩伴,陪他過了三個暑假和兩個寒假。
他們躲在可以看到海的閣樓上,吃謝家父母不讓吃的垃圾食品,看謝家父母不讓看的漫畫書,偷偷打遊戲,玩一些程星辭不知道從哪裡搞到的新鮮玩意兒。都是學校裡沒有的,也是謝凌生活中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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