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過了很久才接起來,接電話的人卻是謝汛,聲音低沉,問:“什麽事?”
“哥,”謝凌握著方向盤,“我嫂子呢?”
謝汛:“他在洗澡。”
“大中午的洗什麽澡,”謝凌說完想起他嫂子那無法規律的作息時間,突然意識到他哥嫂剛才幹了什麽,或者正準備幹什麽,立刻轉移話題:“我想問他點事兒,一會兒讓他給我打過來。”
“你在哪兒?”
“才從祝文驍家老宅出來,”謝凌瞄了一眼導航,“大概還有一個半小時回市區。”
“你昨晚在祝家老宅住的?”
“嗯。”
謝汛最了解自家弟弟不過,提高了點音量,問:“你去見小辭了?”
謝凌靜默片刻,“對。”
“謝凌,”謝汛又擺出苦口婆心的樣子:“人家都已經結婚了,你這樣糾纏有意思嗎?五月份你跟我說程星辭已經和祝文驍結婚的時候,我就勸過你,讓你不要再想他了,保持距離,你還跑到人家家裡去過夜?你看你就跟舔狗似的,咱們謝家的人不至於。”
謝凌沒法跟他哥解釋,“你不懂。好了我在開車,掛了。”
“什麽舔狗?”電話那頭傳過來另一個聲音,比謝汛的聲音要高一個調子,更柔更軟,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溫柔:“你他媽當年還不是我的舔狗,怎麽?委屈你了?”
“不敢不敢,”謝汛立刻老實,“舔老婆是應該的。”
謝凌憋著笑,從祝家老宅帶出來的陰霾被哥嫂兩人的鬥嘴日常驅散了,笑著笑著又很難過,想到了小辭和自己。
梁朔大著嗓門兒在那邊喊:“小凌子我跟你說,只要鋤頭揮得好,沒有挖不到的牆角,哥夫我支持你。”
“別鬧了,”謝凌把車調到自動駕駛模式,雙手放松地搭在方向盤上,“我問你一個問題,嫂子。”
“挖牆腳不犯法。”梁朔立刻說。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想問,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不那麽痛苦地洗掉標記?”
“哇哦,”電話那頭傳來梁朔的驚歎,“你們的進度都到這一步了?”
“沒有,”謝凌認真地說:“我只是想先弄清楚這件事,再想要不要挖牆腳。小辭他看起來過得不太開心,可要是洗標記對他身體的傷害太大,我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
此時,市區一個電梯大平層豪宅裡,曼北市刑警隊隊長梁朔裸著肌肉線條優美的身體,面對面坐在謝汛身上。他捂著手機話筒小聲說:“你看你弟弟好自信,他根本沒有考慮挖不到這個可能性誒。”
謝凌:“我聽到了。”
“對方是祝家啊,”梁朔把手從手機話筒上拿下來,“你們兩兄弟才把公司做強做大,就要得罪祝家?”
“不管我的事,”謝汛說,“是謝凌要搶他兄弟的老婆,不是我,我可以現在立刻把謝凌從公司董事會除名。”
謝凌無奈,“我是在認真求教,你們兩個嚴肅一點。”
“理論上來說,”梁朔收起玩鬧,恢復了梁警官的權威語調,“凡是要洗掉終身標記,都一定是要經歷非常難以忍受的痛苦。但是呢,兩害相權取其輕,你不能因為心疼他洗標記的痛,就眼睜睜看著他下半生都在泥沼裡度過吧?”
謝汛的聲音接著響起:“你為何對祝文驍有那麽大敵意,你又不了解人家,怎麽說小辭下半生就在泥沼裡度過?”
“職業判斷。”梁警官不容置疑道:“我第一眼看到祝文驍就不爽,想揍他,想把他那層衣冠禽獸的皮給他扒下來。”
謝汛:“你這是有色眼鏡,是偏見。”
“你不要跟我爭,我乾這個工作每天都在和人渣打交道,我看得比你準好吧?謝大少爺你這種在溫室裡長大的Alpha是不會明白的。”
“什麽叫在溫室裡長大,這些年我……”
在他們進入無聊幼稚的吵嘴之時,謝凌當機立斷掛掉了電話。
梁朔說的是對的,兩害相權取其輕。
可是,小辭他是怎麽想的呢?
還有祝文驍,就算小辭願意,祝文驍會放手嗎?
而且據祝文驍所說,小辭是祝康雲養大的,他對祝家是什麽感情呢?會不會因為養育之恩而不願意和祝文驍離婚?
謝凌腦子裡亂的很,被這些問題纏繞得呼吸困難。想到小辭的眼淚,和那可憐兮兮索吻的樣子就心痛得不行,幾乎要調轉車頭回去,或者猛踩油門撞上前面祝文驍的車,跟他下車決鬥一場。
謝凌以為又要過很久才能見到程星辭,他正絞盡腦汁想怎麽自然地找一個借口去祝家老宅,結果三天后他就接到祝文驍的電話,要他過去一趟,說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接到電話時他正在公司頂層的餐廳跟謝汛一起吃午飯,他掛了電話就要走,謝汛念了他十分鍾,從餐廳把他送到停車場,勸他不要去摻和別人的家事。
謝凌一句話讓謝汛閉了嘴:“如果是我嫂子當初跟你分手嫁給別人了,現在過得不幸福,你要不要追?”
但是謝汛反應很快,頓了一下馬上說:“你跟程星辭沒有在一起過。”
謝凌已經拉開了駕駛位的車門正準備坐進去,聞言又停住腳,扶著門框說:“那個時候我們還小,哥,你知道我對他是什麽感情。而且他分化的時候是我用信息素安撫他的,對Omega來說這不是和初夜一樣意義重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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