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芮下午還有一個重要的工作安排,讓廣浩波在房間裡休息,他下午要去周邊的村子考察一下,如果順利,第二天早上他們就開車回去。
下午有人來摁房鈴,廣浩波從貓眼裡認出是楚亮,給他開了門。
“聽說你出院了,來看看你,怎麽樣?好點兒了嗎?”
“好點兒了,”廣浩波笑著答,“上次你跟我說的路線是對的,我穿過村子,翻過山,就是進山的公路,我順著公路一直走,真的找到楚芮了……”
楚亮嘴角抽了抽,乾笑兩聲,“路線對就好,對就好,對了,楚芮在項目那邊,他讓我來接你。”
廣浩波想都沒想又跟著楚亮走了,上了楚亮的車,還是上次他們走的那條路,越開越遠離市區,也越來越靠近那晚他走過的那個村子。
楚芮也說過,他是去村子裡考察,一路上廣浩波都沒多想,直到楚亮把他推搡進村角一戶破敗不堪的院子裡。
廣浩波意識到不對勁,楚亮是騙他的,轉頭想跑,但大門已經從外面上了鎖,屋子裡很快走出來兩個又高又壯的男人,他們手裡拿著繩子,三兩下就把廣浩波從頭到腳綁住了。
廣浩波想喊救命,嘴上也很快被貼上了膠布,只能從鼻子裡發出幾聲哽著的嗚咽聲,他手腳都被捆著,用力掙扎了幾下,但一個人的力氣到底抵不上兩個人,院子裡只有他蹬出來的痕跡。
“別動了,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吧,我們隻想拿回我們自己家的地皮,只要楚芮同意取消青林山的那幾個項目,我們就不會對你怎麽樣的,暫時先委屈你一下了。”
說話的是其中一個偏瘦的男人,男人留著絡腮胡,眼眶烏青,看起來像是幾天幾夜沒睡了。
廣浩波被兩個人拖進屋子裡,綁在床頭的鐵欄杆上。
這個房子應該很久都沒人住過了,除了客廳中間那張木方桌跟旁邊兩把椅子,其他角角落落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灰塵味都嗆人,木桌上擺著幾桶泡麵跟礦泉水,旁邊的煙灰缸裡塞滿了黑漆漆的煙頭。
房子不大,臥室前後都有玻璃窗,但外面被防盜窗已經焊死了,兩個男人綁好廣浩波,一前一後把窗簾一拉,一點兒光也透不進來,房間裡瞬間變黑,只有門縫底下漏進來一縷光,一條細窄的不規則的的光一直鋪在他腳底。
廣浩波看不清那兩個男人,又使了渾身的勁兒也沒掙開身上的繩子,最後徹底沒力氣了,身體瞬間軟了下來,但後背一碰到身後的鐵欄杆就硌著他後背,疼出了一身冷汗。
那天晚上他幸運沒被石頭砸中頭,但石頭砸在了他後背上,後背到現在都還在疼,出院的時候醫生給他開了藥,讓他繼續再吃兩周。
有人拉了燈繩,屋子裡重新變亮。
“別費勁兒了,繩子那麽粗你是掙不開的,床頭我們也已經焊死了,我們綁你也是迫不得已,是楚芮逼我們的,只要他願意停止項目,我們就放了你。”說話的還是那個絡腮胡。
另外一個胖一點兒男人一直在抽煙,佝僂著背,背對著廣浩波,很快屋子裡就聚滿了煙,廣浩波被嗆得眼睛疼。
男人自己也覺得太嗆了才掐了手裡的煙,轉頭看煙霧裡的廣浩波,“聽說,你是個傻子?我弟弟,也是傻子,我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的。”
續了絡腮胡的男人,又過來翻了翻廣浩波的口袋,從他兜裡找出手機,看到廣浩波手機屏幕上的合影,又樂了,給旁邊的人看了看,“看來楚亮沒騙我們,綁他來應該沒錯,聽楚亮說,楚芮挺在意你的。”
廣浩波聽完,也在想這個問題,楚芮在意他嗎?如果在意,為什麽那天晚上他問都沒多問一句就走了,楚芮叫的言哥,好像也不是在叫他。
那是不在意嗎?如果不在意,楚芮又為什麽跟他結婚呢?
男人又抽出一把刀,刀尖抵著廣浩波下巴,“我給你扯開嘴上的膠帶,你別喊,你給楚芮打個電話,讓他馬上停止項目……”
電話很快就通了,廣浩波聽到那頭楚芮喂了一聲,一句話還沒說,眼淚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快點兒,說重點。”
“楚,楚芮……”廣浩波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
旁邊握著手機的男人不耐煩了,刀口抵上廣浩波脖子,“楚總,您愛人現在在我們這兒,我們來談談吧。”
“談什麽?”楚芮清冷的聲音從聽筒裡傳過來。
“青林山的項目,你別做了。”
那頭安靜幾秒鍾,“有話我們可以好好說,你們兄弟之間的糾紛,我們可以另外想辦法解決。”
“解決不了,”男人冷笑幾聲,“那是我家的地皮,是他們強佔的,我們不要別的,我們隻想拿回自己的地而已。”
“如果是補償問題……”
“不是補償問題,多少錢我都不要,如果你不願意停止項目,我們也保證不了你愛人的安全。”
男人說完沒等楚芮再說話,直接掛了電話,又拍了幾張刀壓著廣浩波脖子的照片給楚芮發了過去。
照片拍完,男人把抵在廣浩波脖子上的刀拿走,又把膠布貼上了,兩個人繞著廣浩波轉了半天,顯得很焦躁,“也不知道楚芮會不會為了你停止。”
抽煙的男人哼了一聲,“就算是在意,畢竟前期投了那麽多錢,也夠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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