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一下子跳到那人身上,張口在他手腕上咬下去。
“啊,小畜生,”男人被貓咬了一口,抬手想打,廣浩波大喊小花名字,小花跳下來重新跑到廣浩波腳邊,咖啡館裡是更用力的打砸聲。
櫃台桌椅咖啡機,電腦屏幕四分五裂,吧台上的花瓶摔在地上,鮮花散落一地,花瓣混在狼藉了,打眼掃過去,只有一片片刺眼破碎的紅色,被那些人一腳一腳踩來踩去。
廣浩波看著滿地花瓣,那些花他每天都精心養著,快枯萎了也不舍得扔,現在像是垃圾一樣被人踩在腳底,憤怒衝破恐懼,握著拳頭衝上去拉人,“你們滾開,滾開,那是我的花,你們別踩我的花。”
被拉著胳膊的男人一把甩開廣浩波,把他推在地上,男人居高臨下看著廣浩波,手裡的棒球棍指著他的臉。
“我們不傷人,隻砸東西,以後你家店開一天兄弟們就來砸一次,直到把你們砸出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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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雨太大,從公司到咖啡館的主路發生了連環追尾事故,楚芮著急,一個岔路口打了方向盤想抄小路開過去。
結果走錯了路拐進一條死胡同,巷口倒車的時候被一群人攔住,二話不說對著他的車就是一通打砸,邊打邊恐嚇他早點滾出濱城。
對方人多楚芮知道不能硬來,那些人明顯只是恐嚇,並沒跟他發生太多肢體衝突,砸完車就跑了。
手機在混亂中被砸碎,楚芮顧不上那麽多,想到廣浩波還在咖啡館等他,擔心他有危險打了個車趕緊來了咖啡館。
從出租車下來,隔著半條馬路楚芮就看出來咖啡館也出了事。
廣浩波站在大廳中間,手裡握著一個空花瓶在揮動,四個人把他圍成一圈繞著他轉,邊轉邊前挺後仰大笑,明顯是在戲弄他。
“聽說你是個傻子是嗎?怎麽個傻法?”
“傻子,一加一等於幾?”
“傻子生氣了。”
“哈哈哈哈,嚇死我了,傻子生氣可太可怕了。”
“傻子你能握住花瓶嗎?小心打到你自己……”
廣浩波聽著一句句羞辱,後槽牙咬得咯吱響,張開嘴從喉嚨裡蹦出幾聲壓抑的嘶吼聲,高高舉起手裡的花瓶,對著笑得最大聲,一口黃牙的男人的頭砸過去。
被打的男人沒想到傻子會真的動手打人,花瓶在頭頂碎裂,熱流順著發絲淌下來,他抬手一摸,看清是一手血,一陣眩暈之後腳下一個踉蹌栽在地上,連滾帶爬才又站起來。
“操……你他媽的敢打我。”男人穩了穩腳步,額頭裂開一樣的疼痛,握緊棒球棒對著廣浩波。
楚芮最快的速度跑進來,一腳踹在那人側腰上,直接把他踹趴在了地上,連帶著踹翻了他旁邊的同夥,兩人疊著摔在一起。
楚芮進門廣浩波才松開咬緊的牙關,安全感重新落了地,跑過去拉著他手,“楚芮,你終於來了。”
“你沒事吧?”楚芮緊張地從頭摸到腳檢查了一遍,確定廣浩波沒受傷。
趴在地上的人摔在碎玻璃茬上,扎了滿臉血,躺在地上嚎了幾聲,紅著眼推了把旁邊的人,另外兩個男人手忙腳亂把地上的人扶起來。
“操,他媽的給老子打,往死裡打。”滿臉血的男人咒罵了兩聲一揮手。
其他三個人得了指令,擼著袖子動了手。
楚芮護著廣浩波,廣浩波發狠樣的反抗,2對4也沒吃虧。
中間廣浩波不小心踩到玻璃碎片上,腳底一滑整個人摔在地上,其他人瞅準機會舉起棒球棍對著他。
楚芮分了心來不及還手,眼看棍子就快落在廣浩波身上了,他一個翻身趴在廣浩波身上護住他。
棍子重重落下,後腦一陣劇痛,楚芮眼前一黑,趴在廣浩波身上不動了,身體還緊緊護著他。
最後的念頭只有一個,他的小波沒事就好。
意識消失前的一瞬間,楚芮突然回憶起了那年在青林山的事,他的小波替他擋石頭的時候,也只是希望他沒事而已……
廣浩波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麽時候走的,只聽到一陣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門被大力推開又被大風吹回來,哐當響了幾聲。
壓在身體上的重量還在,鼻腔裡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楚芮,楚芮……”廣浩波輕輕推了把楚芮,又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他,聲音小小的。
他知道楚芮受傷了,現在不能慌亂,他強迫自己鎮定,他現在得帶楚芮看醫生。
廣浩波撐著胳膊從楚芮身下爬出來,抱著楚芮頭小心翼翼把他平放好,看著他緊閉的眼,心臟抽搐著開始疼,忍著想哭的衝動蹭了把鼻子,跪趴在地上從一堆碎片裡找到剛剛被摔出去的手機,好在手機沒壞,嘴裡一邊念叨著沒事,一邊撥了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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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風雨越來越凶猛,電視屏幕下面滾動播放台風預警消息。
手術室的紅燈一直亮著,廣浩波站在門前走廊中間,一直仰著脖子。
朱寧朗在他肩膀上拍了下,“你別擔心,會沒事的。”
不管別人說什麽,廣浩波的眼睛始終沒離開過那扇門,長時間看一個地方,眼睛酸疼發脹,眨眼的時候眼淚從眼眶裡流出來,扯著鼻梁跟喉嚨一陣陣發緊。
楚芮在重症監護室待了三天,一個禮拜後才轉到普通病房,睜開眼就看到了廣浩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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