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陳簡不上班,江硯也沒有安排,他最近又給自己放假了,關在家裡專心寫歌。自打結婚以後,他的假期全聽自己的——心情好要放假,心情不好更要放假,謝總監哪能管得了他?最多向陳簡告幾句狀,可惜陳總根本不管,還縱容。
謝霖很上火,有一次,他忍不住對江硯說:“你再這樣下去,你就要過氣了,過——氣——了,懂嗎?”
“不懂。”江硯的自信永遠無窮無盡,“我的字典裡沒有‘過氣’倆字。”
謝霖:“……”
然後江硯就搞了一張新專輯出來。
專輯銷量證明,擔心一個顏值巔峰、才華爆發第二春的人過氣,謝總監純屬瞎操心,況且江硯還有隔三差五的緋聞給他刷存在感。
說到緋聞,江硯和陳簡的關系基本上人盡皆知了,但這有好處,也有壞處。最讓江硯受不了的是,現在某些不良媒體特別喜歡對著他的無名指拍,一旦哪一天他忘記戴婚戒了,“感情破裂”的傳聞立馬跟上,緊接著連破裂的原因都能給他找好。
江硯一開始生氣,後來就當笑話看,無聊的時候還念給陳簡聽,以至於陳簡的娛樂生活新增了兩個項目:一,陪江硯看扯淡的同人文,二,聽江硯念造謠的新聞稿。
真是閑的蛋疼。
這天早上,江硯睡到九點半還沒醒。他做了個夢,夢裡和陳簡一起去游泳,兩人比賽看誰遊得快——他好多年沒做過這麽小學生的夢了,樂在其中,不舍得醒過來。
但他其實已經醒了,賴床的時候總是半睡半醒,一邊做夢一邊能感覺到周圍發生了什麽。
他清楚地聽見,床頭的手機響了一聲,不知道是誰的微信。陳簡和他一樣,也沒起床,均勻的呼吸聲就在耳畔,不知是睡著還是醒了。
江硯越思考意識越清醒,猛地將自己從夢境中徹底拉了出來。他睜開眼睛,意外地對上了一道視線。
“……”
“……”
猝不及防,兩人都愣了一下,陳簡沒想到江硯會毫無預兆地突然睜眼,江硯也沒想到,陳簡竟然……竟然正在盯著自己看?
——那種眼神,很明顯不是此時恰好看他一眼,而是一直在看他,保持很久了。
“親愛的,你在看什麽?”江硯剛睡醒,大腦轉不過彎,“我臉上有東西?”
“……”
“哎,我在和你說話呢——陳簡,陳總,陳先生?”
“沒什麽。”陳簡收回視線,突然起身下床了。
江硯眼看著他什麽都不解釋,直接進了浴室,整個人有點發懵。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好像不是吧,為什麽感覺陳總有點反常呢?
一直到吃午飯的時候,江硯仍然沉浸在早上的莫名其妙裡。
飯是陳簡做的——不是江硯不愛做飯,主要是挑剔的陳總嫌他做飯難吃,今年年初開始,他被剝奪了進廚房糟蹋糧食的權利。但是,江硯的自我感覺還不錯,他覺得,人不多練習怎麽會進步呢?所以陳簡攔不住他,他給自己開了一個小廚房,陳簡在做飯的時候,他就在小廚房裡有樣學樣,瞎搗鼓一通。
偶爾也能做得不錯。
其實做飯不好吃的人,並非多麽擅長黑暗料理,只是普通的不好吃罷了。
飯菜擺上桌,陳簡坐在江硯對面,他今天穿了一件淺色的休閑毛衣,為方便,袖口挽起了一截,氣質顯得非常居家。江硯其實已經見慣了他這樣,但好像依然適應不了,常常看他看到走神。
“好好吃飯,又亂想什麽呢?”陳簡的眼神掃過來。
江硯抿嘴一笑,拖起椅子繞到餐桌對面,挨著陳簡坐下了。
陳簡:“……”
“我們家桌子太大了。”江硯說,“改天換個小一點的。”
“行吧,你想換就換。”陳簡沒反對,他對江硯的態度通常分兩種,一種是“行,什麽都行,聽你的”,另一種是“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你給我老實點”——這兩種態度的切換取決於江硯想搞事的地點在家還是在外面,在家裡隨便他怎麽折騰,但是在外面,他總想搞個大新聞,陳簡不喜歡。
江硯終於順心了,低頭安靜吃飯。但他還是忘不了早上那一幕,陳簡看他幹什麽?被他發現之後還迅速閃走了?這是典型的心虛表現吧,有什麽好心虛的?
江硯頭一偏,瞥了陳簡一眼:“陳總?”
“嗯?”
“你早上——”
話沒說完,江硯嘴裡突然被塞進一塊魚肉,陳簡收回筷子,還是那句話:“好好吃飯。”
江硯:“……”
“別這樣啊。”江硯乾脆把碗筷一推,伸手摟住陳簡的腰,趴在他肩上,眼睛眨巴了幾下說,“你把我的好奇心勾起來就不管了?你也太不人道了,陳總。”
陳簡聞言一笑:“至於麽?我就看看你而已,你好奇什麽?好奇寶寶都沒你好奇。”
江硯立刻坐正了:“哦,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麽要看我?”
陳簡又笑:“看你怎麽了?江硯,我們結婚這麽久,我想看你幾眼還得提前打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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