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來說,Jenny要輕松得多,她竟然還有時間上網看娛樂新聞。陳簡本打算批評教育一番,眼睛瞄到她手機屏幕上,看到新聞標題上鬥大的“江硯”兩個字,話到嘴邊硬生生咽了回去。
陳簡沒有驚動Jenny,回房間自己搜去了。
不搜不知道,原來幾天不見,江硯並未像他想的那樣,每天在家安靜寫歌,而是又出去招搖過市,每天和各路狐朋狗友聚會,一個人養活了全中國的娛樂媒體。
陳簡看得頭疼,只因江硯宅了太久,他已經忘了最初相識時的印象——江硯朋友圈裡那些豐富多彩的社交合照還歷歷在目,這個人怎麽可能安靜下來?
陳簡不禁冷笑,心裡想,說什麽想我想到睡不著,八成也是騙鬼的,你不過的挺好麽。
他把這些緋聞網址挨個保存,準備回國後算一筆總帳。
當天下午,陳簡依舊和那位文藝股東吃飯,結束時很晚了,回到酒店之後,本打算早點睡,忽然看見他房門口有個人,似乎在等他。
“……”
陳簡走近了,發現是周賀。
“周先生?找我有事?”陳簡在門口站定,他看見周賀,也能看見周賀瞳孔裡倒映出的神情冷淡的自己,兩相對比之下,相似度讓人有點反胃。
陳簡的臉色更加不好看,周賀卻像看不懂似的,客氣地問:“我們可以進去聊聊嗎?”
陳簡不知道和他有什麽好聊,可依然保持了風度,開門,一起進去。周賀可能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並不拖遝,直接表明來意:“我有件事想和你談談,關於阿硯的。”
陳簡忍下心裡的不舒服,請他坐。
周賀拒絕了:“我只有幾句,說完就走。”
“……”
陳簡不知道周賀和顧青藍到底什麽關系,看上去很像那麽回事,既然如此,周賀這麽關心江硯幹什麽?早八百年前就分手了,輪得到他關心嗎?
陳簡越想越覺得這情形有點諷刺,也很搞笑。他不說話,面無表情聽周賀說。
周賀開口:“其實我和阿硯很早就認識,以前是好朋友——”
話沒說完,手機突然響了。
陳簡看了看自己的,不是,是周賀的。
震動聲持續不停,周賀看了眼屏幕,半天沒接,抬頭看陳簡。“不接麽?”陳簡覺得自己讀懂了他的眼神,心裡一動,為印證什麽似的,瞄了眼周賀的手機屏。
來電顯示,江硯。
“……”
這個時候,北京時間凌晨三點多,江硯不睡覺,給周賀打電話?……為什麽給周賀打電話?
陳簡的怒火像一道火花,把幾日來濃烈的思念盡數引爆,一瞬間從腳底炸到天靈蓋。他冷漠而完美的表情崩開一道裂縫,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個方向理解,才對得起江硯這兩面三刀的苦心。
第32章
彼時,在地球的另一端,江硯盯著手機上跳躍的撥號界面,打了兩遍沒人接聽。心裡不禁疑惑,周賀不是回法國了嗎?這個時間不算晚吧?沒聽見?不方便接?
江硯很煩,他這幾天沒狀態寫歌,陳簡的房子太大了,一個人住空蕩蕩的,在樓下彈個琴都有回音,能把惆悵的心情放大無數倍。
恰逢最近有個好友要結婚——他不紅時就認識的,是一位詞作人,本名叫李麗莉,圈內尊稱三麗姐,和他合作過不少歌,算得上黃金搭檔,工作之外私交也非常好,是江硯少有的幾個密友之一。
江硯被邀請參加李三麗的婚禮,婚禮的前一天,許多圈內熟人從外地飛過來,借此機會聚了一下。江硯本就不是一個閑得住的人,天天有人開趴,一鬧就到後半夜,他過得日夜顛倒,時差和法國差不多了。
今晚也一樣,他和一群搞音樂的朋友在李三麗家喝酒,除了唱流行的,還有玩搖滾和HipHop的,一屋子人群魔亂舞,把場面弄得像演唱會現場。
江硯一直以來過慣了這種生活,談戀愛時如果誰敢管他,一定離分手不遠了。現在竟然主動感到心虛,並不敢半夜聯系陳簡,怕被嚴肅正經的陳先生教訓。
到了凌晨,瘋鬧的人們累的累,醉的醉,挨個睡下。他一個人在陽台打電話,給周賀打到第三遍,依然沒人接。這時,李三麗兩手端著酒杯,用腳踢開陽台門,走近了,遞給江硯一杯酒。
“你怎麽跑這來了,在幹什麽?”她看了眼江硯的手機屏幕,瞪大眼睛,做出一個很浮誇的驚訝表情,“哇,周賀?你倆還聯系呢?”
“我也想不聯系。”江硯的口吻有點煩,又有點無奈。
“……”
李三麗聳了聳肩,她可能知道一些內情,並不多問,換了話題說:“我聽說你答應簽華城了,真的假的,不是說以後不簽任何公司,自己開工作室麽?”
“無所謂的。”江硯的眼神頓時有松動,似乎想到了讓他高興的事,笑了笑說,“簽華城就簽華城,反正是給我們陳總賺錢,自己人,沒區別。”
李三麗一口酒噴出來:“你和陳、陳簡,真的在談?”
“怎麽,有問題?”
“……沒問題。”
這裡是一棟海景高層,從陽台往遠處眺望,能看見整座城市輝煌的燈火,江硯的笑容慢慢散了。電話打到三遍,他放棄繼續打給周賀,翻到微信上,今天白天和陳簡沒聊幾句,陳簡的性格不適合用社交網絡,平時在一起就算了,他能分清陳先生是表面裝冷淡還是真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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