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簡說的輕松,江硯不太明白:“為什麽?”
“看來你對B市的圈子不了解,我家那點破事兒,很多人都知道。”陳簡依然牽著江硯的手,目光落到遠處,那邊有一條河,他遙遙眺望河岸,逆著光,神色並不清晰。
江硯說:“我這次拍戲才來B市。”
陳簡點頭,解釋道,“十一歲那年,我爸以為我不是他親生的,把我扔到這裡,不要了。後來又把我接回去。”他口吻是純粹的漠然,沒有絲毫起伏,仿佛事不關己,並不能讓人聽出一絲痛苦或怨恨。
以至於江硯沒反應過來,面色如常地往前走,過了幾秒才聽懂,腳步猛地頓住。
陳簡說,“現在回想起來,好像也沒什麽。可當時落差特別大,平時最寵我、對我最好的人,一夜之間都翻臉了,把我送到這個——”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形容詞,想到了才接著說,“這個我從出生開始,一直嬌生慣養,從不知道世上還有人能過得這麽窮的地方。”
“……”江硯抱了抱陳簡,口吻放的輕,有意安慰他,“我的王子殿下,受苦了。”
陳簡並非吐苦水,他說這些,更多是想和江硯分享自己曾有過的人生而已,是彼此了解的一部分。他拉著江硯往前走,來到河邊,“就是這條河,在這裡上中學時,我和同學打架,被他們扔到河裡,我不會游泳,差點淹死。”
江硯愣住。
陳簡說:“我外婆腿不好,她拄著拐杖,走路慢,找不到我。後來是旺財——我的狗,它叼著我的校服衣領把我帶上岸,我們倆在水裡掙扎好久,終於還是命大。”
江硯怔怔地,大概明白了。所以陳簡這麽看重他的狗,江硯想說我們以後可以再養一隻,可又覺得這樣講沒有意義,以後再養,和死去的終歸不一樣。
他用力握陳簡的手,故作輕松地帶開了話題:“你和同學關系很差嗎?為什麽,我們陳先生應該是萬人迷才對啊,竟然有人不喜歡你,怎麽可能?”
“……”陳簡失笑,“剛分班時的確有人主動和我打招呼,想要和我交朋友,但那時我性格很討厭,看不上這裡的每一個人,不屑和他們來往,他們慢慢也能感覺到,就也討厭我,還傳播那些流言蜚語——小地方麽,好事不出門,壞事總是家喻戶曉,他們知道我為什麽被送回來,用一些很難聽的話罵我,還有我媽,我就跟他們打架……可惜我那時沒什麽打架的經驗,經常打不過,天天受欺負。我倒不會害怕,就是很生氣,生氣也打不過,第二天更氣……”
陳簡說到最後嘴角一彎,笑了起來。
江硯卻聽得心酸,他忍住了,對陳簡說:“可惜我們認識太晚,否則我可以幫你打回去。”
陳簡一愣:“你上學時很會打架麽?等等,你不是在法國長大……”
“是啊。”江硯說,“我從小在法國上學,因為是中國人,也被欺負過,但我打架特別厲害,把法國佬同學一個個都揍趴了,他們怕死了,還以為是中國功夫——哎,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我們那一帶的小霸王。”
“……”
陳簡笑出聲。
“真的。”江硯摟住他,拖長了嗓音說,“我還收過保護費呢。”
陳簡:“……”
江硯逮住自己的光輝過去講到沒完沒了,他眼珠一轉,扳過陳簡的下巴,說:“陳總,你交點保護費,以後我保護你吧,好不好?”
“……”陳簡忍笑,“要多少?”
江硯說:“不多不多,就親我一下。”
陳簡很配合地親了他一下。
江硯一本正經:“好的,以後你就是我小霸王的人了,沒人再敢惹你生氣。”
陳簡:“……”
第30章
回到B市已經是後半夜了,兩人一天沒吃飯,江硯在路上買了零食和水果,陳簡開車,他在旁邊剝葡萄,一顆一顆喂陳簡吃。
陳簡還記得外孫媳婦的梗,誇江硯真賢惠。可惜江硯那張小霸王式的臉皮並不會紅,還要順勢再誇自己幾句,說那當然,除了不會生小孩,外婆一定對我超滿意。
陳簡佩服得無話可說。
回的是陳簡家,下車時都很累了,草草洗過澡,一起上床睡覺。江硯穿陳簡的睡衣,裡面真空,陳簡抱著他,本來很困,不知怎麽忽然有感覺,心裡躁動,手掌隔著一層單薄的睡衣布料,順著江硯的後背和腰臀往下摸,兩手扣住他的屁股往自己身上按,已經硬了的部位抵在江硯大腿上,用低沉的鼻音問,“睡了麽?”
江硯真的睡了,睜不開眼睛,手上沒勁,象征性地推陳簡一把,說困。
“那這個怎麽辦。”陳簡抓他的手放到自己身下。
江硯含糊地說了句什麽,聽不清。陳簡沒辦法,也不太想折騰他,最後只能用手解決了。
第二天江硯回去搬家,他上部戲殺青之後,暫時沒有別的工作。準確地說,不是沒工作,是不想工作。陳簡不插手他的事業,隨便他怎麽樣,對於他搬過來同居倒是十分歡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