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陳簡問。
“我、我有點想你。”
“……”
很敬業,陳簡點了點頭,心裡卻覺得虛情假意,乏味至極。
送走蘇涼,等江硯拍完這場戲,休息的時候,趙林鈞去找他拿了簽名。陳簡沒一起過去,他提前離開,回車裡等著,趙林鈞一回來便直接走了。
……
這幾天,陳簡進入了一個新的忙碌期,加之他有意不想搭理江硯,收到的微信一概不回,把拒絕來往的意圖表達得十分明確。
江硯那麽精通交際並一肚子花招的人,卻好像理解不了似的,消息照常發,還給他的朋友圈點讚。陳簡覺得好笑,這人為了“創作靈感”,什麽樣的冷遇都能忍。
其實那天短暫的氣憤過後,陳簡並不怎麽在意這件事,但凡不再從談戀愛的角度看待一個人,目光就會變得寬容,單純做炮友,或者為了交易,誰會在乎對方接近自己的初衷是什麽呢?床上合拍就好。
陳簡只是好奇,他想知道江硯能堅持多長時間,以及失敗之後,會不會更換目標,尋找下一個“藝術品”。這成了他忙碌生活中的一劑調味,每天上班路上、開完會、午休時間、運動過後……總會習慣性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看看江硯又發了什麽奇怪的內容給他。
看歸看,一次都沒回復過。
江硯竟然毫不氣餒,最近兩天,已經不再限於微信騷擾,開始往他公司送花了。
送來的花種類單調,一律玫瑰,夾在花束裡的情詩卻很豐富,一開始寫:“我眼中流露的愛情,是你自己的美,在我靈魂上的反光”,後來寫:“你眼中頻頻擲來的刺激,使我的痛苦永遠新鮮”。
陳簡看完笑了半天,為了不再刺激他,體貼地拉黑了微信。
江硯果然消停了,不再每天定時定點請人送花,陳簡自己沒什麽,他的女助理Jenny不習慣了,問:“今天怎麽沒有花呀?”
陳簡說:“不好嗎?太多,沒地方扔了。”
Jenny肩負起全公司女性同胞的八卦期望,看陳簡心情不錯,趁機鼓起勇氣,裝作並沒有故意打探消息只是不經意地隨口一問:“是啊,送這麽多都沒地方放了,這人是誰啊?除了送花不會乾點別的嗎,真沒誠意。”
陳簡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點了點頭,但是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Jenny:“……”
下午,陳簡有事出門,剛一出辦公室,看見Jenny坐在電腦前,表情特別投入地盯著屏幕,一看就不是在工作。陳簡繞過去,站在她身後。
她沒發現,還在看屏幕。
屏幕停留在微博界面,是一篇微博文章,標題很聳動:《天賦耗空!江郎才盡!江硯是否再也寫不出好歌?》,作者是一位知名樂評人。
陳簡看了幾眼,文章大意就是把江硯最近半年的幾首新歌從作詞到編曲,挨個批判一遍,結尾失望痛心感慨一番,再沒別的。就這,竟然還轉發過萬,底下評論吵翻了天。
Jenny也是評論中的一員,顯然,她是江硯的粉絲。
眼看她又要打字,陳簡敲了敲桌子:“扣工資。”
Jenny立刻關掉網頁,不敢造次。
陳簡卻記住了這篇文章,以至於晚上江硯的電話打過來時,他第一反應是:“找我什麽事,為藝術獻身來了?”
江硯:“……”
第11章
陳簡沒給過江硯手機號碼,他應該是從謝霖那裡拿到的,或者別的什麽途徑。這無關緊要,陳簡並不細究,他心裡對待江硯,多半抱著“看他表演”的喜劇心態,有幾分超脫於劇本之外的縱容。
江硯果然不令他失望:“我在你家樓下。”
陳簡:“……”
又補充:“小區門口。”
口吻氣定神閑,一點不怕被人圍觀,也不怕被狗仔跟蹤,八成是出格的事情乾過不少,很熟練了。
陳簡給門衛打招呼,放他進來,沒多久,響起敲門聲。陳簡開門,看見江硯那張埋在鴨舌帽底下的臉,帶著笑意,光彩照人。穿衣風格也與上次大相徑庭,隱約有點街頭嘻哈的味道,挺怪,說不上好看與否,優點是撲面而來一股青春氣息,活力十足。
這讓陳簡意外,脫口問他:“你多大了?”
江硯說:“比陳總小幾歲。”
陳簡微微一笑:“你知道我多大?”
江硯:“三十?”
陳簡:“二十九。”
這個年紀,可以說非常的年輕有為,但陳簡在外面並不講實話,總要多說幾歲。和娛樂圈吃青春飯不同,商場上自然越沉穩越成熟越好,他平時絕不可能穿成江硯這幅樣子,衣櫃裡除了西裝還是西裝。
說起這個,天知道江硯接近他,從哪裡尋覓靈感?他從頭到腳嚴肅得表裡如一,和藝術這種東西相比,應當是兩個毫不相乾的極端吧。
陳簡心裡費解,江硯已經走進來,摘下帽子,露出一頭漂染過夾雜幾縷灰白的黑發,一本正經地說:“陳總,好久沒見了。”
其實沒多久,陳簡去給他倒了杯水。
水杯是情侶杯,拿的時候沒留神,遞到江硯手裡才發覺不對,這是顧青藍以前慣用的,上面印有半顆心的圖案,與另一隻杯子連成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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