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陳簡沒去公司,搬完了家,晚上約趙林鈞喝酒。
平時趙公子習慣了主動約他,今日突遭臨幸受寵若驚,狗鼻子再一次發揮作用,問他出了什麽事。陳簡不習慣向別人傾訴,話不多說,隻講搬家了。
趙林鈞腦子雖蠢,情商不低,聽了立刻明白,也不說多余的話討人嫌,隻管陪喝,喝了一會,他老毛病又犯了,戳陳簡說:“陳總,我叫個人陪你?這兒最近來了幾個漂亮妞,還有男孩,什麽口味都有,如何?”
陳簡眼皮都沒抬一下。
趙林鈞隻好放下這茬,轉而問:“你和那個……江硯,你倆怎麽樣了?睡過了沒?”
陳簡默認。
“不錯。”趙林鈞對此很有興趣,“你說這些男明星,我怎麽感覺都是GAY呢?會不會有些不GAY的,為了前途硬著頭皮也得上?”
“……”他角度清奇,陳簡真是不知道怎麽接話,想了想說,“可能吧,誰知道呢,我不認識幾個。”
“沒事,以後說不定就認識多了。”
“……”
陳簡覺得,做人活到趙林鈞這份上,真是夠瀟灑的。
第14章
當晚兩人又喝了幾杯,不到深夜便散夥。陳簡沒留在外面過夜,第二天照常上班,他翹一天班辦公室就堆了一堆事務急需處理,以私廢公不是他的作風。
江硯倒是沒消息了,電話不打,微信也沒,接連幾天不見動靜。陳簡以為他經過那一晚心裡不高興,好久才想起他的微信還在自己黑名單裡。
重新加過好友之後,消息欄仍是沉寂的。陳簡順手點進江硯的朋友圈,入目第一張就是一個造型極誇張的自拍——
灰白色的短發,細細的眼線,大概戴了美瞳,眼珠水潤透亮,黑白分明。眼妝卻很奇特,色彩一片土黃,龍卷風似的,從眼尾席卷了半張臉。
他站在鏡子前,舉起手機拍自己,裸露的上身沾著泥水,不知是真泥還是化妝效果,髒得恰到好處。
下半身穿一條寬松的迷彩長褲,褲子也像剛從泥地裡撈出來的,水跡未乾,大概是真泥。皮帶搭在胯骨上,那腰線很細,有鮮明的腰窩,六塊腹肌削薄漂亮,連接若隱若現的人魚線……好在身材是很好的。陳簡看得直皺眉,心想在審美這方面,他和江硯八成永遠沒有共同話題可談。
再仔細一看,配字是“上次的雜志試妝”,掃射范圍頓時從“江硯的審美”變成了整個時尚圈。
真真欣賞不了。
以至於陳簡暫時擱下了主動找江硯的打算,決定先洗洗眼睛再說。
這一洗又洗了好幾天,陳簡很忙,忙起來顧不上這些。再次聽到江硯的名字,是午休時他的助理Jenny和一個女同事大呼小叫,嚷嚷什麽江硯出新歌啦。
陳簡路過時聽見,記住了,回頭特地上網搜了一下——他心裡隱隱好奇,江硯新歌的靈感是否會與自己有關。
結果,原來不是新歌發布,只是一段三十秒左右的試聽而已,陳簡點開聽了聽,他作為外行,唯一的感想只有好聽,曲調好聽,江硯低聲哼唱的嗓音也好聽。
可評論完全沒有這麽簡單,除去粉絲一如既往盲目的誇讚,其他人說什麽的都有。有一個附和者甚眾的八卦猜測,說江硯發這段試聽是為了回應上次說他江郎才盡的樂評人,否則以他發歌的習慣流程,哪會單獨搞這一出呢?太刻意了。
陳簡對江硯的了解還沒Jenny多,不好下判斷。網上卻已然鬧翻了。
——無論江硯的初衷是否和八卦猜的一樣,他的新歌試聽都助燃了“江郎才盡論”的爭論,兩方觀點拿著這段三十秒的音頻,分析來分析去,越吵越激烈。
主流觀點是讚美,這段試聽可以說非常的亮眼,歌詞被刻意模糊了聽不出來,但是曲風新鮮,編曲華麗複雜,調子很抓耳,無論懂不懂音樂,聽過之後都難以給差評。
有些狂熱的樂迷甚至寫長文膜拜,專業術語一堆,措辭十分誇張,看得陳簡半懂不懂的,隻覺得讚美的詞匯太肉麻,雞皮疙瘩掉一地。
然而“權威樂評人”不是普通人,他們想打差評,不需要長篇大論,隻一句“炫技,沒感情”,就把江硯氣炸了。
那天陳簡在辦公室裡送走了幾位談工作的經理,剛休息一會,接過Jenny準備好的咖啡,順口問她:“我剛才收到微博推送,沒空細看,江硯又怎麽了?”
Jenny卻不知道他和江硯的關系,以為老板釣魚,裝模作樣地答:“啊?我也不知道啊。”
陳簡看她一眼。
Jenny訕訕地:“就、就是和樂評人吵架了,那個誰轉發他新歌試聽的微博,說他只會炫技,寫歌越來越沒靈魂,還不如網絡上的三流歌手。他看見很生氣,回復了一句髒字……雖然秒刪了,但被截圖了。”
陳簡點頭:“脾氣還挺大。”
Jenny第一次和上司談論八卦,感覺新鮮又刺激,莫名興奮,話多了起來:“其實這也不至於被全網推送嘛,我覺得他被黑了,幕後黑手八成是他前任經紀公司。”
“……”
這句陳簡聽懂了,江硯和以前的公司解約,準備簽華城,Jenny認為前公司因此怨恨江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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