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簡也不多說,他不喜歡把自己的狗介紹給別人,一旦開了口,如果被問及原因,總難以避免講到更多的東西,以前那些事他不想提。
“困不困,去睡吧。”陳簡安頓好旺財,拉起江硯的手,回臥室去了。
不知是不是運氣好,也可能下雨天有影響,被狗仔拍到的事沒有發生。
陳簡照常上班,江硯照常拍戲,那個傳說中的“對象”到底是什麽身份,網上討論了一次又一次,那些猜測五花八門,范圍上至各界名人,下至不知名網紅甚至大學生,男女不忌,當然大部分是女孩,沒人知道江硯的真實性取向,很少有人會往這方面猜。
不過,少歸少,總有一些腦回路奇特的,其中最搞笑的一個是,竟然有人猜趙林鈞,陳簡看見哭笑不得。
到了約定好“見家長”的日子,上午,陳簡帶著秘書提前準備好的生日禮物——雙份,也帶了江硯的——去住處接人。
江硯自己家不在B市,拍戲原因暫居而已。那是個不算大的公寓,條件不錯,就是非常亂。陳簡進去時簡直沒處下腳,客廳地板上扔了一堆草紙,有的是樂譜,有的是歌詞,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寫寫畫畫。
沙發旁有一把吉他,茶幾上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著,旁邊擺著幾瓶礦泉水,都是喝過的,還有潤喉糖。
陳簡歎為觀止:“你昨晚通宵了?沒睡?”
江硯已經換好衣服,正在照鏡子,聞言回頭:“睡了。”
“那這些——?”
“唔,每天都這樣。”
“……”
陳簡打消了和他同居的念頭。
生日當天的安排是中午宴會,晚上酒會,地點在陳家老宅。陳簡自然不會一直留到晚上,他今天來的目的並不單純,帶江硯當然也不是真的為了讓他見家長——他的家長又管不到他,見不見有什麽關系。
陳簡只是對家裡表明態度,希望他後媽和顧夫人來往時別整天研究他的感情私事。
江硯對這些複雜的關系並不知情,來之前,陳簡大概交待了幾句,說不用太上心,走個過場而已,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不用遷就他們。江硯一聽這口吻,腦補了一出豪門大戲,可惜陳先生不願意滿足他,一個字也不主動透露,他自己不方便問太多。
陳簡自己開車,在市內繞了一圈,到場時已經不算早了。
今天天氣不錯,客人都在別墅後面的花園裡,那裡有一塊做露天派對的空地,擺了簡單的酒水和餐點,陳簡偕同江硯一起走過時,許多雙眼睛齊齊看了過來。
那些目光不必想也知道是什麽樣的,其中可能也有江硯的粉絲,但是這種場合不會有人大呼小叫,連驚訝的神情都表達得很矜持。
陳簡不去理會,帶江硯一路往裡走。到了他後媽面前,客套地寒暄幾句,介紹說:“這是我男朋友。”
他後媽不敢有異議,隻難以掩飾地露出一絲微妙的眼神,很快便彎起眼睛,優雅地笑了起來——她年輕時也是一位明星,現在上了年紀,可保養得好,看著還像三十多歲,很漂亮。
不漂亮陳昌平怎麽會娶她呢?陳簡心裡冷笑。
“上次聽你顧阿姨提過幾句,就是這位嗎?”
“顧阿姨還沒來?”陳簡不回答,毫無轉折就繞開這話題,四下一打量,都是熟面孔,和往年差不多。
他態度不夠尊敬,他後媽也很識相,還是笑,只是難免要用溫柔的口吻講幾句不痛快的:“是的,她剛才打了電話,說要稍微晚一些,要等青藍和他的朋友。”
陳簡隻一頓,並不吃驚,點了點頭,帶江硯走開了。
陳家老宅和陳簡自己住的房子相比隻大不小,花園的修整和室內陳設還要更有情調一些,畢竟主人閑著沒事做,提前過上了養老生活。
陳簡帶江硯上樓,推開一間臥室的門。江硯看了問:“這是你以前的房間嗎?”
“嗯,很多年不住了。”陳簡走到書桌前,“我以前就在這寫作業、看書。”桌上的書本已經空了,只有一本厚厚的英文字典。
江硯隨手拿起來翻看,字典剛離開桌面,底下忽然露出了一行被蓋住的字。
陳簡一愣,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江硯看的清清楚楚,那是用刀子刻上去的字跡,歪歪扭扭,只有一句話,“討厭鬼最喜歡顧青藍啦”,後面畫了一顆心。
江硯:“……”
“我後悔進來了。”江硯撇了撇嘴,“走吧。”
“……”陳簡其實忘了這茬,否則何必給江硯看見,他拉住江硯的手,乾巴巴說,“都過去了,誰沒點過去呢。”
“是啊,誰沒點過去呢。”
江硯隨口附和他,還是一臉不高興。
因為這個小插曲,江硯沒心情繼續參觀陳簡的房間,生怕一不小心再踩地雷。兩人一起回了花園,恰好趕上顧夫人到場,顧夫人身後跟著兩位年輕人,其中一個正是顧青藍,另一個陳簡不認識,想來應該就是剛才提到的顧青藍的朋友了。
陳簡原本沒在意,忽然看見那邊他後媽有些異樣,幾乎失禮地盯著那人看了半天,表情又變得十分微妙。於是他也多看了一眼,那人長相不錯,穿一身西裝,身材高挑,神情很有些距離感,很斯文,又很冷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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