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凜不得不感歎,“真是……什麽樣的家庭培養出什麽樣的孩子……”
盧晴不滿道:“本來就是啊,憑什麽只有女的要保養,男的就不用?你們這些男同胞也給我容貌焦慮起來!”
一提這個紀凜就來氣,指著自個兒黑了兩度的臉:“我沒保養嗎?我天天塗防曬!還不是從白煮蛋曬成了茶葉蛋!”
他倆音量高了些,外邊的一眾人員估計聽見動靜了,前來按門鈴。以防萬一,虞度秋派婁保國去門口對個暗號。
婁保國面對著浩浩蕩蕩幾十號大老爺們兒,用盡全身的力氣壓住羞恥感,細若蚊蠅地問帶隊的小哥哥:“告訴我,誰是世界上最美麗最有錢的女人?”
對方倒是不怎麽介意,似乎習慣了,笑了笑回:“除了虞董還能有誰呢?你好,我叫賈晉。”
“對上了,讓他們進來吧。”虞度秋道。
婁保國松了口氣,小聲嘀咕:“母子倆取暗號的品味一模一樣……”
賈晉帶的人遠比想象中多,最基本的保鏢團隊就有二十人,據說是從虞度秋他爸聶恆那兒專程調過來的,為此,聶老板這三天的人身安全度和舒適度直線下降,只能跑到自家買的海島上隱居度假去了。除此之外,醫護團隊、翻譯團隊、行程安排員、造型師等一應俱全,為了照顧到別墅中唯一的女性盧晴,賈晉還特地帶了女助理和女傭,可謂體貼至極。
“虞董已經派人去調查槍中跟蹤器的事了,她目前在法國參加展覽,趕不回來,叮囑我們一定要確保您的安全,否則不用回紐約了,就地提交辭呈。”賈晉道。
虞度秋的茶杯空了,沒再倒,系上海軍藍西裝的扣子,說:“她當初還說如果我開展腦機項目,就把我逐出家門呢。她刀子嘴刀子心,但刀子不會亂砍人,不必太緊張。對了,給教授的見面禮拿來了嗎?我事先寄到酒店的。”
“拿來了,酒店前台保存得很好,就在車上。”
紀凜趁機提問:“你去酒店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形跡可疑的人?”
賈晉:“沒有。今早到夏洛特之後,我帶人先去酒店搜查詢問——還好這地方人少,你們三方交火的那十幾分鍾內,沒有外人進入地下車庫。但樓上有住客聽見了模糊的槍聲,原本打算報警,酒店方面第一時間封住了口,並在你們走後火速清理了現場,對外宣稱是地下車庫正在修繕,鋼筋搬運磕碰出的聲響。之後酒店派保安地上地下每層樓全天候值班,沒再看見可疑的臉孔進出遊蕩。”
他吐字清晰,敘述流暢沉穩,紀凜聽完,稍稍放心了些,但緊接著又想起一事:“昨天商場裡的顧客怎麽辦?當時一群蒙面人追著虞度秋衝進去、婁保國追著他們殺進去,受到驚嚇的群眾可不少,你怎麽保證他們不會曝光到網上、引起恐慌招來警察?我可不想滯留在這鬼地方接受調查。”
趙斐華突然哼哼兩聲:“要曝光早就曝光了,警察也早就來了。你們當我昨晚奮戰到三點是在幹嘛?多上網看看,你們的公關大師已經與商場負責人齊心協力,將一起惡性暴力事件,扭轉成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搶劫演習,旨在提高民眾的警惕性與防范意識。”
“為了讓大家深信不疑,我還特意安排了幾個群眾演員,帶上和昨天差不多的面罩,在商場門口豎起‘遇到搶劫該怎麽辦’的標語,指導路人如何防身。參與活動並上傳好評到社交網站,可獲取十刀優惠券,全商場通用。誰能跟錢過不去?現場那叫一個火爆啊。”
紀凜歎為觀止:“中國電商那套算是給你玩兒透了。”
盧晴:“簡單來說就是顛倒黑白、信口雌黃唄!”
“……”趙斐華推了下眼鏡,抬頭對賈晉笑了笑,“咱們該出發了吧?”
別墅門口整整齊齊地停著一列七輛奔馳,黑色車身熠熠閃光,鋥亮得能照出人影。
賈晉打開中間一輛的後座車門,躬身道:“虞董為您配備了民用最高等級VR10防彈標準的座駕。”
“讓她費心了。”虞度秋上了車,賈晉作為此行私人秘書,自然而然地坐上了副駕。
於是只剩下後座一個座位。
出乎意料地,虞度秋選了婁保國。
婁保國受寵若驚,感動地捧著小心臟:“我還以為大哥來了之後我就失寵了。”
虞度秋笑笑沒說什麽,徑自上了車,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確了:婁保國更受信任。
趙斐華與柏朝上了後一輛車,見他臉色微沉,不用想也知道他心情不爽,於是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兄弟,我不知道你是真看上虞度秋了還是怎麽地,但就你這來歷不明的示好,說多少甜言蜜語他都不會動心,頂多配合著你玩玩兒,你要是想讓他真心待你,起碼先對他坦白吧。”
柏朝垂著眼,擦拭著新分配到的手槍:“坦白了,他就會真心待我嗎?”
趙斐華收回手:“那也難說,你看我,跟他是大學同學,又共事了這麽多年,也沒感覺到他完全信任我。但你不能怪他,當身邊皆是覬覦他的豺狼虎豹時,怎麽可能全然放松?你大概不知道,昨天來送日用品的人也送來了一把手槍,就藏在他的枕頭下——這是他在國外的習慣,國內沒辦法,只能戴條刀片項鏈防身,你見過吧?如果你昨晚膽敢冒犯,這會兒屍體應該已經裝袋貼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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