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朝聞言,結合之前自己的經歷,大體上弄懂了“暗號”的作用——虞度秋會說一句出其不意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分神疑惑,只有暗號的唯一對接者明白,這是在通知自己,迅速製伏虞度秋正在對話的人。
不僅分散敵人的注意力,還當著敵人的面密謀,敵人或許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眾人同情地看著不省人事的可憐小保安,很難說究竟誰才是危險分子。
“弄醒他,帶到我辦公室去。”虞度秋看向袁莉,臉色跟斷崖式降溫似的,驟然一寒:“誰沒有經過我同意擅自招人了?”
袁莉還沒從剛才的視覺衝擊中回過神來,聽見老板的問話,驚得一哆嗦,生怕下一個躺地上的就是自己,趕緊明哲保身:“不是我,是人事部……”
“讓人事部經理來我辦公室一趟,再叫上趙斐華。”
“那會議室裡的……”
“散會,以後別自作聰明。”
“好的……”袁莉忙記下這三件事,一點兒不敢馬虎。
虞度秋邁步進入大廳,婁保國輕松架起昏迷不醒的小保安跟上,好奇地問:“少爺,你怎麽看出來他有問題的?”
虞度秋邊走邊回:“首先,這張臉我沒見過,肯定是新來的,但人事部卻沒告知過我。其次,他從我進門起就一直盯著我看,目光太熱切了,明擺著想吸引我的注意。我覺得古怪,一試之下,果然不正常。”
婁保國還沒懂:“哪裡不正常?”
“明明嫌惡我的靠近,卻裝出純情害羞的樣子,裝也裝不像。”虞度秋不知想起什麽,看了眼身旁神情不愉的男人,臉色又陰雲轉晴了,“該向你學學,起碼你裝得像。”
柏朝斜睨:“試探需要真親嗎?”
虞度秋大大方方道:“不需要,我就是想佔他便宜。”
“……”
虞度秋得寸進尺:“你好像反應不大,所以你能容忍我親別人?那上床行嗎?你可以在旁邊觀摩學習,省得輪到你了什麽都不會。”
婁保國拖著個人騰不出手,忙對周毅說:“老周,做好準備,我感覺大哥的表情像要掐少爺脖子。”
事實證明能鍥而不舍追求虞度秋的人心理素質都過硬,聽見再道德淪喪人性泯滅的話也能泰然處之,柏朝更高一層樓,甚至能反唇相譏:“這話你該留給自己。”
虞度秋聽了卻沒惱,臉上寒冰徹底化去,笑罵了句:“不知死活的東西。”
總裁辦公室佔了一整層頂樓,裝修布置仿佛待售的樣板房,絲毫沒有人味兒,一看就常年空置,無人造訪。
婁保國剛把昏迷的小保安扔到沙發上,兩位被傳喚的部門經理就前來報道了。
趙斐華依舊一副老學究樣,倚仗著和老板多一層同學關系,比戰戰兢兢的人事部經理放松得多,一見仰躺著的俊秀小保安,閑暇多日的嘴巴立刻技癢了:“喲,虞總,您在家瞎搞也就算了,公司的小夥子也不放過啊?”
虞度秋順著他的話隨手一指:“是啊。保國,把他也摁住了,我們人多,一個不夠玩兒的。”
趙斐華立即捂住衣領:“別亂來!本人只出賣靈魂不出賣肉身!”
人事部經理瞧他倆熟絡,自己插不進嘴,尷尬地站在邊上賠笑。他和袁莉一樣,也是這家新企剛創辦時跳槽過來的,聽說這位年輕老板是位天才二世祖,不知抽了什麽風,拋棄在美國擴張勢頭大好的商業版圖,千裡迢迢跑回國,搞什麽吃力不討好的腦機接口,真把自己當科學家了。
腹誹歸腹誹,對於這位新老板,他其實很滿意,不僅極少前來視察公司,而且薪水開得令其他公司望塵莫及,慷慨地養著他們一幫閑人,公司上下至今不知實驗室裡的項目進展到什麽地步了,反正虞度秋也不安排差事,他樂得清閑,巴不得這位墮落的資本主義接班人繼續驕奢淫逸。
誰知今兒突然因一件小事被大老板點了名,不得不暗罵晦氣。
婁保國又掐又搖,終於弄醒了小保安。剛才那一撞太狠,小保安腦子裡仍舊嗡嗡的,渾身疼得厲害,坐也坐不起來,隻好繼續躺屍。
“袁莉說他是你招的?”虞度秋坐在老板椅上,揉按著太陽穴,回想了幾秒,記起來了,“李經理,是嗎?”
“您喊我小李就行。”李經理捏了把汗,沒想到極少出現的大老板居然記得自己的名字,他隱隱意識到這位二世祖似乎不好對付,於是瞅準虞度秋尚未指責的檔口,利索的嘴皮子先為自己開脫:“虞總,事情我已經聽袁莉說了,保安的招聘工作確實是我負責,我也知道公司的規章制度裡寫了,任何招聘都需經過您同意,可前幾天有個保安辭職了,正好那時候您上了熱搜,好多記者來公司取材,我們的保安部人手不夠,就先把這個來應聘的小夥子招進來了,打算之後再補上您要求的背調。”
虞度秋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低哼:“你先給我乾五十年的活,等你死了我再發你工資,可以嗎?”
李經理心裡發怵,預感不妙:“虞總,您要求的背調太具體了,連他的社交帳號都要全部查一遍,整理起來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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