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隨後而來,看也沒看一旁呆若木雞的婁保國,走上前扯下自己的領帶,反綁住柏朝的雙手,拖他下床,往地上一扔。
虞度秋籲出一口濁氣,揮了揮酸痛的胳膊:“這家夥真厲害,一般人被我這麽掐早就昏過去了。去查一查他怎麽進我房間的,以後別再犯同樣的錯誤。”
柏朝脖子上一道鮮紅的掐痕,忙著大口吸入氧氣,沒空做聲。
婁保國如夢初醒,趕緊和周毅四處搜查,找到了丟在書房陽台的若乾攀爬道具,拿過來丟在柏朝面前。
虞度秋攏了攏浴袍,坐在床沿,架起長腿,足尖點了點地上的人:“寶貝兒,這麽莽啊,為了一條項鏈命都不要了?我可不信。老實回答,來幹什麽的?”
柏朝喘勻了,說:“我來見你。”
虞度秋一愣,繼而大笑:“哈哈,這會兒知道討好我了?可惜現在說,晚了。”
柏朝不動聲色地盯著他直到笑完:“我知道虞文承為什麽會自殺。”
虞度秋神色一頓。
婁保國不屑:“這小子肯定是為了自保胡說八道。”
“先聽聽他怎麽說。”虞度秋微笑,“如果你胡說,就把你丟出去……我指的不是門。”
整間套房通往外部的只有一扇門……和若乾窗戶。
婁保國渾身一個激靈,想起虞文承摔死的慘狀。十幾米都摔成那樣,上百米豈不是摔得稀巴爛?
柏朝這個受威脅對象卻很平靜,似乎是認命了,也不掙扎,問了個看似不相乾的問題:“我的資料,你查到了哪些?”
虞度秋翻開床頭的資料,一一細數:“沒多少,收集得匆忙,就知道你是個孤兒,在福利院長大,八歲被人收養,和養父一起生活,今年二十五,在一家珠寶公司當押運保鏢,哦,這家公司叫裴氏,是我老同學家開的,他今天也來了,挺巧。”
“兩個小時收集這麽多,不算少了。”柏朝不帶感情地誇了句,“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的養父叫柏志明,三個月前,他死了。”
虞度秋合上資料,似乎來了興趣:“嗯?展開說說。”
柏朝垂眸,眼神黯了:“今年二月一日,他向公司請了長假,離開了家,從此下落不明,我當時在國外出差,沒有及時察覺。半個月後,有人在昌和區的濱海沙灘上發現了他的屍體。冬季屍體浮上來慢,發現的時候已經泡得腫脹腐爛,面目全非,但從衣物和隨身攜帶的身份證來看,是他沒錯。”
周毅自己有女兒,最聽不得這種家破人亡的故事,同情心一下就上來了:“跳海自殺嗎?”
柏朝搖頭:“他那段時期是有些莫名的焦慮,好像心事重重,但不至於到尋死的地步。警察檢查之後,在他的上衣口袋裡發現了製成郵票狀的LSD。”
婁保國迷惑:“誒路誒蘇滴?啥玩意兒?”
周毅不忍聽:“收起你那山東大蔥口音。”
柏朝沒回答,看向虞度秋。
虞度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這下周毅也迷惑了:“少爺,誒咯誒絲爹到底是什麽?”
婁保國:“你的四川火鍋口音也沒比我強到哪兒去!”
虞度秋用美式發音流利道:“LSD,Lysergic acid diethylamide,麥角酸二乙基酰胺,一種強烈的致幻劑,也被稱為‘瘋子藥’。誕生於歐洲,流行於美國,喬布斯都曾吸食過。輕則導致暈眩、嘔吐,重則精神崩潰,產生恐怖幻覺,最可怕的是幻覺消失後,吸食者極有可能會抑鬱,產生輕生的念頭,所以這種致幻劑被大多數國家列為新型毒品。”
柏朝倏地抬眼:“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一般人不會了解得這麽詳細。”
“正好看過罷了,我記性好。”
柏朝莫名地發出一聲冷笑。
虞度秋不解:“你有什麽不滿?”
“哪裡都不滿。”柏朝轉過臉,像在鬧別扭,“對你的記性尤其不滿。”
他最後幾個字越說越輕,虞度秋沒聽清,正想湊過去讓他再說一遍,這時,消化許久的周毅終於反應過來:“所以,你想說少爺的二叔也是因為這個誒咯……這個藥自殺的?”
柏朝點頭。
婁保國一拍腦袋瓜,驚呼:“我懂了!你養父和少爺的二叔吸毒!”
周毅、柏朝:“你懂個屁。”
“……”
虞度秋笑道:“謝謝你告訴我這麽重要的訊息,不過,這依然不能解釋你為什麽夜闖我的房間,如果你覺得你養父的自殺存疑,直接去找昌和區的警察不就行了?跑到新金區來幹什麽?”
柏朝的眼眸生得極為深沉,像一池子不會流動的死水,深不見底。雖然被綁著,插翅難飛,可虞度秋卻覺得自己才是被盯上的獵物。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抬了抬下巴催促。
“我從未見過我養父吸毒,他一定是被人謀害。我聽說你的新項目跟戒毒有關,潛伏在平義市的毒*極有可能來找你麻煩,或許害死我養父的凶手也在其中。”
“再有關,我也只是個商人。抓毒*這種事,還是交給警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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