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晴瞪大眼睛:“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了,紀哥你居然不反駁我?”
“懶得理你。”紀凜從鼻子裡出了聲氣,點了點手機上兩顆相鄰的棋子,接著問柏朝:“所以,指使黃漢翔去公司臥底、當場毒癮發作、從而警告虞度秋的是‘戰車‘對吧?確實和虞文承一案的手段差不多,用的都是lsd。對方可能是為了防止上次的意外再度發生,所以這次讓黃漢翔自己服毒,方便把控發作時間。”
柏朝點頭:“但’王后‘卻不滿於’戰車‘的膽小行動,也可能是怕黃漢翔泄密,總之’王后‘擅自殺了黃漢翔,並發出了死亡警告。”
“可既然‘王后’這麽凶殘,為什麽會允許‘戰車’擋在他面前,一次次阻礙他的行動?”
柏朝指著棋盤角落的白國王:“因為他們的最終目的一致——為了保護國王。”
紀凜捂住額頭,腦袋隱隱作疼:“我說,你們就不能換個簡單點兒的比喻,搞這麽複雜,國王是幹嘛的來著?”
“……”柏朝隻好又解釋了遍西洋棋規則,“國王是眾矢之的,行動受限,需要利用手下的棋子來打敗對手。我們推測,國王也是保守派,否則早就縱容王后大殺四方了。他應該更偏向於戰車的策略,以警告為主,希望我們知難而退,主動放棄追查,讓案子不了了之。但他顯然不能完全控制性情殘暴的王后,由此導致了雨巷案和黃漢翔的被殺。”
紀凜思考片刻,道:“這個推理似乎可以成立,不過你好像漏了最重要的一個人。”
“誰?”
“柏志明啊,你怎麽忘了把你養父算進去?”紀凜奇怪道,“你不是覺得柏志明是被人殺害的嗎,那應該也是王后乾的吧?”
柏朝尚未回答,虞度秋先發話了:“柏志明的死法與另兩人不同,沒有外傷,倒和我二叔有點相似,都服用了致幻劑,這不像王后的作案風格。”
紀凜:“但也不像戰車的作案風格,戰車不殺人,難道他的死也是意外?”
盧晴:“一次意外還好說,兩次意外會不會太巧了?致幻劑不是每次都會讓人產生輕生念頭的啊。”
虞度秋吃完了菠蘿包,融化的黃油沾在唇上:“誰知道呢,柏朝,你去認屍的時候有發現什麽不對勁嗎?”
“沒有。”柏朝抽了張紙巾,朝他伸出手,虞度秋頭一偏,避開了,接過紙巾道了聲謝。柏朝看了會兒自己空落落的手,默不作聲地放下。
紀凜壓根沒注意到他倆的小動作,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那就先不管柏志明,你們覺得這三顆棋子……分別是誰?”
盧晴小心翼翼地舉手:“我就隨便猜猜啊,不一定對,說錯了你們別笑我……國王或許是裴鳴,戰車大概是裴卓,王后……我想不出來。”
紀凜摸著自己的下巴:“和我想的一樣。那天裴鳴在你公司的時候,提過你怕黑,知道你這個弱點的人應該不多吧?而且裴卓有教唆杜苓雅給你下毒的前科,這兄弟倆目前嫌疑最大。只是我們物證太少,無法將他倆與幾樁命案關聯到一起,抓了也無濟於事,如果能揪出殺人的王后就好辦了……可我一點思路也沒有,裴鳴有這麽厲害的手下嗎?那天他的隨行人員好像都很普通啊。”
虞度秋扔了使用過的紙巾,聳肩道:“要不說這個王后厲害呢,分明如此高調狂妄,已經犯下至少兩起殺人案了,卻像是會隱身術,連我也想不到裴鳴身邊哪個人能擔當這顆棋子。非要說的話,可能是像柏朝這樣身強力壯的保鏢。”
柏朝冷冷瞧過來,虞度秋笑道:“這次沒懷疑你,真的,你這段時間都被我關在家,哪兒有機會去殺黃漢翔。”
紀凜站起來活動了下胳膊腿兒,一掃進門前的消沉,鬥志昂揚道:“不管是誰,既然你們都認為裴家有嫌疑,我就有信心多了。老彭不讓我去臥底,我就整理一份裴氏的職員表,一個個查,總能找到線索吧。”
虞度秋輕點手機屏幕,出動己方白騎士,吃掉了對面那顆黑主教:“要盡快,如果在整盤棋中,你找不到能吃掉的棋子,那你很有可能就是那顆棋子。”
紀凜不客氣地拿起一塊果醬麵包塞進嘴裡,熬了一宿饑腸轆轆的胃得到了些許慰藉,鼓著腮幫子滿不在乎道:“想吃掉我?他倒是來呀,我盼著他來找我呢,省得我去找他了。”
這時,鎖住的門外有人敲門:“少爺,我和保國回了趟家,把演講資料送回去了,洪伯不放心你,跟著一塊兒來了。”
盧晴前去開門,門外三人道了聲謝,洪良章愁眉不展地走進來,看見餐桌上的各式早餐,心疼道:“這吃得也太差了,阿保,你從哪兒買的劣質麵包,給黑貓和警長吃還差不多。”
“……”紀凜的咀嚼速度放慢了十倍,緩緩咽下嘴裡的麵包。
盧晴遞上一瓶礦泉水:“沒事,你也是警長,給你吃也差不多。”
“………………”
等婁保國解釋完附近沒有大超市只能從街邊小店買之後,洪良章還是意難平,歎氣道:“少爺,別怪我囉嗦,我實在忍不住說你幾句,你看你,不聽老爺的話,非要摻和警察的工作,結果把自己折騰到這步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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