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黃漢翔?他有什麽奇怪舉動?”紀凜忙問。
調酒師對答如流,想必已經回答過好幾遍:“也沒什麽,就是進來之後啥也沒點,直接從後門進後巷了,回來之後又沒點單,直接走了。”
虞度秋“嗯?”了聲:“你們店裡的客人應該不少吧,怎麽對一個普通客人觀察得這麽仔細?”
紀凜也疑惑:“是從監控裡看來的嗎?可我以前看過你們店裡的監控,不太清晰,怎麽全程追蹤他的?”
調酒師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進門的客人我們都會叫人跟著,如果不消費,只是來泡妞,會被請出去。否則大家都像他那樣,我們這店還怎麽開下去呀。”
紀凜無語:“果然是黑店。”
調酒師不高興了:“這明明是為民除害好不好,我們這裡的小姑娘都這麽年輕漂亮,哪兒能被些窮屌絲勾搭去?幾百塊也不願消費,能對她們好嗎?去年出事的小吳,就是被愛情衝昏了頭,找了個殺人犯男友,最後落得什麽下場?糊塗啊……”
紀凜臉色沉了:“她又不是預言家,怎麽知道劉少傑會變成殺人犯?別在這兒受害者有罪論。”
虞度秋頗感意外:“沒想到你會為吳敏說話,不恨她嗎?如果不是她,穆浩或許不會出事。”
“她都已經死了,我恨她幹嘛?如果穆哥在,肯定也不會怪她。”
虞度秋轉頭問調酒師:“我有個問題——雖然這個問題應該很多人問過你了,但我還是想確認一下:穆浩和吳敏,究竟有沒有交往?這對我身邊這位先生非常重要。”
紀凜:“喂!”
調酒師為難道:“這……我也不清楚啊,那位穆警官一共就來過三次,25日第一次,朋友帶他來慶生,當時是吳敏給他們那桌服務的,他們走之後吳敏就心神不寧,提前請假下班了。26日他單獨來找吳敏,27日又來,然後就遇害了。可能……是一見鍾情?”
虞度秋:“我更傾向於吳敏無意間得知穆浩是刑警後,有求於他,所以跟他回家,大概是察覺了劉少傑涉毒。穆浩接著找她調查詳情,但被劉少傑察覺,設計暗算了他們。你覺得呢?”
“我隻覺得凶手該死。”紀凜的拳頭砰!地敲上桌子,“我不在乎他有沒有和吳敏交往。我只希望早日抓到凶手,他能平安回來。”
失蹤近九個月,仍未找到一絲蹤跡的情況下,這話聽著像天方夜譚。
調酒師再次懷疑起了面前這個自稱警察的青年,邊搖晃雪克壺,邊偷偷打量對方——除了膚色偏黑和穿著太土之外,青年長得其實蠻清秀,眼神中帶著不符合年紀的堅毅。但這種堅毅並非牢不可破,從他微微泛紅的眼眶就能看出來。
外表尚且年輕,靈魂卻仿佛飽經世變,已經快要支撐不住,正在慢慢枯萎。
這樣剛強卻也脆弱的眼神,似乎在哪兒見過……
調酒師思索片刻,猛地想起來:“帥哥,你以前是不是來過我們店?”
紀凜沒好氣:“你才想起來?去年案發後我找你們老板談過好幾次。”
“原來您真是警察啊?哎喲,抱歉抱歉,變化太大,沒認出來。”調酒師的態度立刻恭敬起來,“那您直接找我們老板就行了嘛,怎麽打扮成這樣?”
紀凜有苦說不出,虞度秋替他答了:“他破不了案,壓力大,順便來排憂解悶罷了,你可別跟你們老板說,傳到他們領導耳朵裡,他就要受罰了。”
調酒師點頭:“不說,肯定不說,我嘴巴可牢了——來,您二位的酒好了。”
琥珀色的清透酒液倒入冰過的高腳杯中,看著就醇厚無比,炎炎夏日中來上這麽一杯,必定通體清涼舒暢。
“這款酒是為您二位私人訂製的,混合了軒尼詩百樂廷、苦艾酒,還有肉桂,您嘗嘗?滿意的話,可以起個名字,或許能加入我們的酒水單哦。”
“會做生意。”虞度秋笑笑,“紀隊,你來起個名吧,他們總說我起名不行。”
“我連酒都沒心情喝,還起名呢。”紀凜這一趟花費了二百五,什麽有用的新消息都沒問著,感覺自己就是個二百五,“徐升其實偷偷跟我透露過調查進展,但也是一無所獲。平中校門口的監控查完了,校外人員統統審了一遍,沒有問題,可能凶手真的買通了學生進後台放照片,這怎麽查?五百多個學生呢。”
“那天打匿名電話的舉報者也查了,用了別人的實名電話卡,非正規渠道購買,顯然有鬼。我的嫌疑是洗清了,但有什麽用,犯人還是連個影子也抓不著。”
“不知道是不是我疑神疑鬼,這幾天總感覺有人在跟蹤我……可能是我多慮了。”
虞度秋搖頭:“不是你的錯覺,我派人去保護你了。雖然彭局長沒有沒收你的配槍,但萬一被圍追堵截,你單槍匹馬未必能幸存。不用謝,我只是替穆浩照顧你而已,別愛上我。”
“……我真的佩服你總能把好事說得這麽讓人生氣。”紀凜暫時沒精力管他,歎了聲氣,又回到案子上,“我現在腦子裡全是零散信息,串不成線,沒有一條能跟‘國王’聯系起來,也猜不到‘王后’的身份。我們是不是真的像馮隊說的那樣,太心急了,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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