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這場家宴的主角之一缺席,實施計劃的難度怕是要增加了。
不過他們其實也預料到了這種情況,畢竟對方的狡猾之處他們早有領會,一蹴而就的可能性極低,今晚只要能讓柏朝取得對方信任、潛入對方內部,就算得上大獲成功了。
盡管杜書彥本人沒來,但他派了費錚前來,想必對那封郵件的發件人頗為在意,他們仍有機會。
虞度秋伸手扶了費錚一下,以表親近:“書彥哥太客氣了,來不了說一聲就行,我們兩家何必見外。苓雅她哪裡不舒服?需不需要我讓醫生去看看?”
費錚面露難色:“杜小姐心情低落,頭痛難受,原因您也知道,還是因為婚約的事……如果您派人去,她恐怕會更傷心。”
虞度秋假模假樣地回:“哎呀,聽你這麽一說,我都有點內疚了。”
“您沒錯,感情的事強求不來,杜小姐早日斷了這念想,也好早日開始新生活。”費錚的目光轉向柏朝,“而且您已經有柏先生了,剛才聽他喊您的名字,您二位感情真好,哪兒還有旁人插足的份呢?回去我也勸勸杜小姐,該走出來了。”
虞度秋自然而然摟住柏朝的腰,柏朝配合地往他身上靠,虞度秋的目光溫柔而寵溺,像在看自己心愛的小情人:“嗯,柏朝這幾個月陪我出生入死,我不能沒有他。其實裴卓也不錯,起碼一心一意,苓雅或許可以考慮考慮。”
費錚聽見這個名字,濃眉皺起,繼而歎氣:“其實杜總對小裴總也很有好感,但……裴總出了事,情況就比較尷尬了……虞總,您和裴總一塊兒出國的,他究竟犯了什麽事?會影響到小裴總嗎?”
虞度秋模棱兩可地低哼兩聲,沒正面回答:“挺複雜的,警察正在查,不讓對外說。應該不至於連累家人,他又沒殺人放火……哦不對,他殺了個罪犯,或許還能將功折罪呢。”
“他殺人了?!”費錚訝異地驚呼,“裴總看著斯斯文文的,竟然會做出這種事……”
“狗急了都會跳牆,人急了當然也會殺人,總比某些以殺人為樂的變態強。”虞度秋微微一笑,“你說是吧?”
費錚點頭:“那倒是,殺罪犯總比殺無辜老百姓強。”
紀凜通過耳機聽見了全部對話內容,同時盯著主乾道的監控屏幕,仔細審視費錚臉上的每一幀表情,簡直毫無破綻,連他自己都快動搖了:這人真是殺人不眨眼的王后?
盧晴也在猜疑:“這人要麽演技能衝奧斯卡,要麽真的清清白白,紀哥,我們該不會又冤枉人了吧?”
“又”這個字無疑重挫了紀凜的神經,一次搞錯就差點害死所有人,他可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別急,柏朝還沒行動呢,姓虞的現在只是在鋪墊,讓對方以為他很信任柏朝,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由於費錚來得太早,宴會廳內仍在布置,虞度秋便安排他去其他地方休息,台球室、健身房、泳池、家庭影院、音樂廳任他挑選。費錚推辭說自己是被派來乾活的,一定要做點什麽,回去好交差。
虞度秋心念電轉,給他指派了一份輕松的活兒:照看寵物。
狗舍和馬房有監控,前面是一大片草坪,開闊空曠,視野相當清晰,發生任何事都一目了然。
費錚若是與洪良章或洪遠航有所接觸,他們第一時間就能發現。
然而紀凜和盧晴睜大眼睛盯了一下午,滴完了小半瓶眼藥水,洪家爺孫壓根沒有任何異常,仿佛不知道費錚來了。而另一邊,費錚居然真的勤勤懇懇地勞動了一下午,先是給兩狗一馬刷毛,再是衝澡,乾活一絲不苟,甚至十分熟練,似乎經常照料動物,最後牽著繩去草坪遛馬遛狗。
黑貓與警長面對陌生人時通常會凶相畢露,今天不知怎地,格外安靜,從頭至尾沒吠過一聲,反而是向來溫順的小白鬧了脾氣,高高昂起馬頭,就是不讓費錚摸,仿佛嫌他不乾淨。費錚也不惱,好脾氣地順了順他的鬃毛,從懷裡掏出隨身攜帶的一盒糖,用糖果逗它,見小白不為所動,便笑著丟進了自己嘴裡。
盧晴快把自己的頭髮薅禿了,也瞧不出一絲不對勁:“他怎麽這麽淡定?不好奇是誰給他們發的郵件嗎?”
“不好奇就不會留在這兒了。”紀凜一邊與局裡保持聯系,一邊監控壹號宮內其余的角角落落,眼睛和嘴巴各忙各的,“姓虞的在哪兒?該不會又和他的小情人鬼混去了吧?”
“咳,我沒關耳機,紀隊。”虞度秋輕松的聲音傳來,“客廳布置好了,客人也陸續到場了,我讓柏朝去喊費錚過來,他會趁機行動,你們盯緊——還有,我已經沒有情人了,說話注意點兒,小柏眼狼醋癮大得很。”
紀凜的視線在各個監控屏幕之間切換,尋找柏朝的身影,看見了不少前來參加宴會的賓客,其中一人的臉有些熟悉。他馬上記起來了,冷笑:“你才要注意,邀請你的初戀來家宴算怎麽回事?不怕柏朝掀桌子?”
虞度秋無奈:“解釋了多少回,瑾瑜不是我的初戀……算了,你盯你的,別管那麽多,晚餐我讓人送上來。”
他話音剛落,就見陸瑾瑜朝他緩步走來,臉上的笑容依舊令人如沐春風:“度秋,你在這兒啊。怎麽不見你那位新保鏢?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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