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燃點點頭,“以前上學的時候,不理解為什麽那幫男生去拽喜歡女孩兒的頭髮,現在好像有點理解了。”
“這不是你手欠的理由。”燕歲說。
“喔。”景燃收手了,沒再拽過。
蔣邊鶴給他們的感覺挺靠譜的,但好像又很閑的一個人,取決於在周一周二這樣的工作日,他還能提前去某個大火的餐廳排隊。並且打電話給他們,說趕緊過來,這兒上菜可快了。
在北京閑著溜達著,過去了五天。
兩天后,就是手術的日子。
蔣邊鶴拍著胸脯說,咱北京這家醫院,全國最強,永不轉院,你就放心吧。
搞得跟裡頭醫生師出他門下似的。
倆人都不愛打聽別人,蔣邊鶴倒是自己侃起來,他說他和駱琰飛打小就認識,駱琰飛那小子初中跟人飆車,騎個摩托順著山坡滾,脖子差點沒給他滾斷,就這家醫院救回來的。
又說了一大堆駱琰飛的糗事,最後掏出來二百現金,說,這是駱琰飛今日還款。
晚上回去酒店後,景燃讓燕歲打電話給阿笙,如果阿笙有空,手術當天讓她在這裡陪他。
燕歲說不用,他一個人可以。
景燃比較堅持,“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燕歲把紙夾在速寫板上,“你進去是全麻,什麽都不知道。”
“進去之前會因為擔心你而血壓升高。”景燃說。
“好吧。”燕歲點頭了,“脫衣服,脫光。”
“做什麽?”景燃看看他。
燕歲拿出一根炭筆,“聽說過裸//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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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燃推了個寸頭。
非常帥。
像個彬彬有禮的流氓。
燕歲問他要不要叫他哥哥過來,景燃搖頭了。手術同意書都是他自己簽的,他這一生瀟灑就要瀟灑到頭。
接著,他們進去了手術室。
醫院走廊天花板的燈非常白,慘白。燕歲找了個地方坐下,又站起來,靠著牆。
護士說,你去樓下走一走吧,不要一直等在這裡。
護士見多了這樣的人,護士也知道,等在手術室門外就是在無限放大時間,五分鍾過得像半個小時。
燕歲說好,但沒挪步子。
燕歲傻站了十多分鍾後,去樓梯間打了個電話,半晌,電話那邊接通了。
“快到了快到了,景燃進去沒有?你怎麽樣啊?”阿笙的聲音很焦急,“北京太堵了吧,這兒限速80,我們車速是8。”
燕歲說:“他已經進去了,阿笙,我需要你幫我買件東西帶過來。”
“哦你說。”
大約過去了一個鍾頭。
阿笙問了半天的路終於找到手術室這裡。
“買好了。”阿笙從包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緞面小盒子,“我覺得你應該沒什麽心情再挑款式,我就選了個最簡單的,沒刻字,以後可以拿去店裡刻。”
“嗯。”燕歲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又合上,“謝謝。”
不得不說,阿笙來了之後,燕歲感覺好了一些。
阿笙歎氣,拉著他坐下,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你啊。”阿笙摁了摁他肩膀,“怎麽這麽慘啊,這二十多年,活得跟重生文第一世似的。”
第49章 (二更) 你是我先生。
阿笙是個活得非常明白且豁達的人, 景燃覺得燕歲有這樣的朋友非常好。
果然,阿笙來了之後,燕歲終於緩過來一些。
“我路上買了點喝的。”阿笙說著, 把紙袋拎起來,拿出裡面的奶茶,“你應該也吃不下什麽東西,我就多加了點料。”
加成了一杯八寶粥……
燕歲苦笑了一下,“好, 一會兒喝。”
“別一會兒了啊, 開顱手術一般第二天人才會醒, 你要水米不進兩天嗎?”阿笙說, “我明白你焦心,喝點吧,你現在做什麽、想什麽,都沒有用。”
阿笙說的是實話,燕歲也明白。
他插上吸管, 用力地咀嚼奶茶裡的加料。
很甜, 大約是全糖,裡面加了布丁, 就更甜了。
甜得發苦,甜得反胃。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秒鍾從自己眼前滴答過去, 他在心裡數著,一秒、兩秒、三十秒、六十秒。
阿笙有點看不下去他這個狀態,便找話聊。
“你們怎麽認識的啊?”
燕歲說:“在西雅圖, 他以為我是街頭賣畫的, 要花錢讓我給他畫畫, 他還在海岸線那兒抽煙, 我就跑了。”
燕歲把奶茶端在膝蓋上,阿笙憋著笑了一聲。
“然後呢?”
“我跑的時候小寶的畫掉出來,他撿到了。”
“喔……”阿笙點頭,“怎麽喜歡上的?”
燕歲終於眉眼舒開了一些,“他買了我的畫,在巴黎的拍賣場。”
阿笙搡他一下,打趣他,“哦,千金買你一笑。”
燕歲真的笑了一下,隨後又慢慢沉下去,嘴角和眼簾無力地垂著。他感覺自己像一個飛上雲端的氫氣球,然後被鳥兒劃破了皮,正在自由落體。洺/璵/戚/貳/么/柒祈/柒玖/叁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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