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方才後知後覺,放下手裡忙活的東西,“欸,對,天黑了,又冷,再坐一會兒吧,這一片就算是叫車,也得等上十多分鍾。”
的確,他從許家離開徒步走了將近三公裡,事實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方向,是朝著市區還是郊區。
他慶幸這對年輕男女心善,收留他進來坐著,給他一杯熱茶。所以有時候重燃希冀就是需要這一點小小的火苗,燕歲知道自己沒有人來接,他也只是想再撥一次景燃的電話罷了。
不巧,「景燃」兩個字在通話界面的時候,甜品店男生恰好走到他身後。
他並非刻意去看別人手機,只是角度剛好,而且……
“景燃?”男生驚喜又驚訝地說。
燕歲回頭,“嗯?”
“景燃?”男生迅速閃身到燕歲旁邊,抽開椅子坐下,“你認得景燃?這個景燃,是今年環塔拉力賽的總冠軍景燃嗎?”
“什麽環……什麽賽?”燕歲不解。
男生唰地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網頁,在搜索欄裡輸入「景燃」。
立刻,頁面給出了回應。
男生點開景燃的車手資料照片,然後屏幕朝向他,“是這個人嗎?”
“是。”
照片是半身證件照,是景燃。穿一件鮮紅色的賽車服,肩膀、胸口貼著讚助商標,都是國內外的大廠。
照片裡的人像個久經沙場回來授勳的戰士,那般泰然自若,八風不動。
所以燕歲看著,覺得熟悉,又不熟悉。
“真的啊?”男生的眼睛發亮,“那、那你知道他為什麽退役嗎?”
“……”燕歲舔了舔嘴唇,掛斷這沒有接通的電話,慘兮兮地說,“我連他是個賽車手都不知道,怎麽會知道他為什麽退役。”
男生:“……啊。”
*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寶寶們大概會猜到,電話一直打不通的景燃,這時候應該在回國的飛機上。
那麽他為啥不和燕歲提前溝通呢?
還是之前那個原因:他決定棄療之後,不想再徒增任何感情。
景燃這個時候的神經,就像是麻繩要斷的最細處,他糾結、掙扎,想保護燕歲,但又不敢明目張膽地這麽做。所以他沒有去溝通,但又回國,他這個時候的情緒是很割裂的。
當。寓..言。然,這也是很傻的,傻事嘛,大家都乾過。
( ′·ω·‘ )感謝您的體諒!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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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雙眼睛能說八百篇小作文
燕歲這話說的,聞者驚心。
男生一時也不曉得該如何接話,姑娘更甚,手指頭揪著圍裙,生怕一會兒再說幾句燕歲就掉眼淚了。
於是姑娘趕緊坐過來打圓場,“哎呀,這有什麽,人家都退役了,說不定就是不想回憶,又何必到處去說。”
倒也是,燕歲稍稍釋懷了些。同時,他休息了這麽一小陣,方才那種無助低落的情緒好了很多。
他又好好地向兩個人道了謝,離開了甜品店。
終於在紅綠燈過去的一個路口打到了車,當夜回到酒店後,燕歲才知道自己又起了燒。也有可能是在巴黎的重感冒壓根沒痊愈。
原來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是生理上的病痛,發燒讓他脆弱、頭昏腦脹、胡思亂想。
翌日一早,五點半的鬧鍾開始大聲叫喚。
發燒讓燕歲昏厥似的睡著了,也算是安睡,所以退了大半的燒。
退燒之後重新獲得清醒的神志,看著手機裡昨天撥出去的十幾通號碼……
還不如燒死算了。
不過他暫時沒時間管這個。
秋末清晨五點半,天還沒亮透,今天許驤龍下葬,遺體火化,骨灰入墓穴。自然,很多記者早早蹲守在別墅附近,企圖拍些有價值的照片。
比如昨天那張就很不錯。
雖說礙於目前還不知道許家由誰接替,天選繼子的真容即使拍到了,眼下尚不敢往外發。
萬一、只是說萬一。
從古至今,奪嫡之事,必得有一方永遠的閉上眼睛才算定數。況且那天選繼子消失十年,誰知道十年裡他在學什麽、做什麽、籌謀什麽。
給許驤龍守夜的人們一個個憔悴不堪,燕歲跟在人群的最後面,他戴了個黑色的口罩。
按照當地習俗,靈車上舉幡捧照片的,得是亡者的長子。如果沒有兒子,那麽就是侄子、外甥、兄弟,總之不能是女孩兒。
所以當老太太的手往許卿嫣背後一推,說:“去,去車上送你爸,不然你爸看不見你。”這話一出,全家人,包括潘綾鹿在內,均是一愣。
氏族企業的家族尤其重視這種莫須有的東西,但說這話的人是老太太,許家叔伯們話到嘴邊又生生咽回去。
許卿耀自然是不乾的。
許卿耀可沒有他幾個伯伯精明,頓時咬著後槽牙看向他奶奶,“她也配?”
“嫣兒是你親妹妹。”許四伯就是個人精,瞬息之間便懂得老太太的意思,上前打圓場,“她姓許呐,卿耀。”
說著,許四伯壓低了聲音,“卿耀,這麽多人擠在大宅門口,你還不拿出長子的氣度?況且,嫣兒就是個丫頭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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