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爍頓了頓,他太久沒從嘴裡吐過這個字,竟有些陌生。
“爸、爸……”
“我又上賽場了。”路輕說。
雲爍結結巴巴地跟著重複。
路輕:“不用您保佑,您過好自己的就行。”
“不用您……保佑。”雲爍開始哽咽,“您過好……”
雲爍哭了。
不是泣不成聲的那種哭,只是有些被風嗆著,但他的確湧出了不少眼淚。
在心理醫生辦公室的時候醫生說過,人越逃避,就會被禁錮得更緊。他要放下,他要徹徹底底地放下。
從前和母親一起上墳,母親總讓他對著那塊碑說點什麽。雲爍不知道該說什麽,說什麽,求父親在天之靈保佑嗎?他不想,他也不需要。
路輕接著說:“雲爍很想念您,雲爍會加油,雲爍會在賽場上拿冠軍,給您爭光。”
這下他真的哭出聲了。
第69章 (完)
決賽日。
兩支賽區地頭蛇的表現被觀眾們尤為在意,即使nd戰隊再加上八分,em也是總積分榜第一。所以今年,這兩家誰奪冠,誰雙冠。
而且將是世界賽上第一個雙冠。
依舊是競技體育最原始的入場方式,按照積分高低入場,em戰隊走上主舞台,金發碧眼的主持人示意他們站到自己旁邊來接受賽前采訪。
而在艦隊之初是以“銀河戰艦”為標簽的august在經歷了賽前嘻嘻哈哈賽後癡癡傻傻,也終於在一年中乏善可陳的戰績裡意識到自己招募的這些各位置頂尖選手在根本的配合上有大問題。
所以當em接受采訪的時候毫無疑問主持人問到了隊長路輕中國賽區今年新建的august戰隊有什麽看法。
路輕回答,“有些事兒吧就像生日願望一樣,說出來就不靈了。”
翻譯難住了,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該怎麽跟主持人解釋路輕的話。
前期叫囂得滿城風雨,網羅了中國賽區最能打的四個人組一支紙面戰力爆表的戰隊,卻不成想這四個單拎出來都能算是明星選手的銀河戰艦在配合上打得稀碎。
所以“銀河戰艦”這個美好願望就真的成了生日願望,不靈了。
原本august在中國賽區還上能打em下能壓製al,不料這麽一年輾轉下來居然要依靠余子慕這塊遮羞布來保住底褲。
然而來了世界賽,眼看遮羞布要變成裹屍布,卻也無能為力。
em之後上場的是韓國賽區地頭蛇nd,這幾個年輕人被扣八分後依然滿面春風,笑著朝觀眾席揮手致意。
而今天的em被國內水友下了個死命令:讓nd再加八分也追不上來。
接著是海選一路搏殺殺進小組賽殺進決賽殺紅眼的bs,沒有俱樂部,沒有讚助,隊服上只有隊標和國旗的四個少年,他們走上主舞台好像在提醒觀眾們──這才是純粹的電競。
這四個小孩兒踏進總決賽,無形之間微妙地把人們帶回了那個電子競技的蠻荒年代。他們每個能賺錢的比賽都打,四個小孩兒東拚西湊,打網吧賽,當代練,做陪玩。報名打海選,成為中國區預選冠軍,再東拚西湊哼哧哼哧趕赴北美,這不就是……十年前的那些人嗎。
那些人後來怎麽樣了。
有些被忘記了,有些熬出頭了,有些成了神話。
但賽程資料裡永遠都有他們,他們窮到和隊友共抽一根煙,住不起賽場附近的酒店去睡公園,沒有俱樂部不被賽事方重視,只能在賽場走廊上席地而坐抱著懷裡的外設包等待入場。
所以說初心,對bs來說,純粹的電競就是初心。
這一年裡bs參加過的比賽寫了整整三頁a4紙,只要有錢,只要不觸及他們的底線,什麽賽場他們都上。
em、nd、bs,這三個總積分榜前三的隊伍入場後,現場完全沸騰了起來。
戴上耳機,路輕回頭看了眼隔了幾排的bs,看不見人,只看見了隊標。
“等我退役了能把fighter買過來嗎?”路輕問。
雲爍翻了他個白眼,“假設你二十八退役,八年後的事情,八年後人家什麽身價你還不知道呢。”
路輕歎氣,“你居然想讓我打職業打到二十八,你是真不拿贅婿當人看啊。”
語音頻道裡鄒嘉嘉沉默了片刻,然後對舒沅說:“二百,打完發我微信。”
路輕“嗯?”了一聲。
舒沅憤恨地歎氣,一整個人就是“沅哥對你很失望”的表情。
“你倆賭啥了?”路輕問。
“賭以後你倆孩子跟誰姓。”舒沅說。
路輕嘖嘖兩聲,“這也值得二百?二百得賭我倆誰生吧?”
雲爍巴掌都抬起來了,但後面站著裁判,收手了。
最後粉色小熊進場,十六支隊伍到齊,開啟本年度世界賽最後的狂歡。
解說就位,場館內世界各地的粉絲們齊聚一堂,大屏幕上最後一條廣告結束,中文直播間內的彈幕每條線路都是爆滿。
“歡迎到絕地求生全球總決賽,第一場依舊是我們熟悉的艾倫格!”
“是的!”另一個解說接上,“我們看見決賽日除了nd沒有隊伍跳機場,而且另一邊p城的話em……也沒有跳,em選擇了靶場,不過bs和pb在跳點上有了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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