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友們聽了不置可否,帶著詭異的微笑挨個下樓了。
路輕也笑笑,完全沒有反駁的意思。
em戰隊也不是一直都順風順水,雲爍退役又復出這件事引起了一波話題討論。曾經大好局面功敗垂成他沒有退役,大軍壓境全面崩盤他也沒有退役,偏單單拿了世界冠軍後退役了。
還有人說,是雲爍想復出才擠走了余子慕,還在隊內搞霸凌,逼路輕去了突擊位。
而路輕本人,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打出了武癡風采。周中賽單人積分最高,拿下人頭數最多,em戰隊成功出現在第二周周決賽名單上。
於是流言被吹散,雲爍守護著em的底線,路輕則決定em的上限──老將依然四平八穩,但新人在整場比賽裡,遊戲位置在變,打法風格在變,唯一不變的,是每局都把他家教練擋在自己身後。
強得像個代練,真不是說說而已。
於是理所應當坐穩了積分第一,進入pclp。
而雲爍,也從未停下尋找新突擊手的進程。他需要物色新選手,把狙位交還給路輕。
比賽打完的日子裡大家都有獎金,唯獨路輕沒有,不僅沒有獎金,還在隊內有負債。蔣經理此前問他,要不要把mvp的俱樂部獎勵先給他,路輕拒絕了,說填帳吧。
填那五十五萬的帳吧。填帳這詞兒倒挺專業,蔣經理有些無奈,因為這個人mvp獎金是他跟總部申請下來的。主要這個月別人多發大幾萬的獎金,他只有固定工資。
不過這人也是真不在乎,蔣經理看他猴兒一樣蹲在一樓訓練房裡鬥地主,歎了口氣。剛好雲爍捧著電腦下樓,“來來,看看這個dh的青訓生,數據不錯,也在烈火直播。”
烈火tv,目前主流直播平台之一,路輕是開播沒有固定時間,但只要他播了,必然是在pubg專區第一排第一個。
這dh的青訓生,在第一排的第二個。
蔣經理來了興趣,和雲爍在餐桌坐下,“dh不是主要扶持dota2嗎,怎麽開設pubg了。”
“不知道。”說著,雲爍點開烈火tv的pubg專區。第一位在直播鬥地主,第二位在直播打單排,高下立判。
而彈幕,作為直播平台最神奇的團體,他們好像四通八達消息靈通得像fbi。
路輕正在對三要不起,“誰?”
路輕冷笑,“看個直播我工作就沒了?再探再報,加上好友了我這就上樓收拾行李。”
降龍十八掌掌掌靠臉抗,路輕一時啞然,一桌鬥地主的不停發快捷語催他快點出牌。於是他按下托管,摘了耳機默默走出訓練房。
“怎麽樣?”雲爍問,“雖然沒有路輕的槍法好,但是年紀小啊,買過來練練以後……”
“嫌我上歲數了是嗎?”路輕出聲把他嚇一跳。雲爍回頭,並且努力地仰著頭,看見滿臉寫著無辜但又想裝作很生氣的樣子不過沒那麽大膽兒,像個天線漏電的天線寶寶。
他噗地一笑,“你幹嘛啊?”
蔣經理也很懵,“十九歲就上歲數了?我是可以入土了嗎?”
“那為什麽要換我啊?”路輕更懵。
雲爍明白過來了,語重心長,並指了指自己,“是換我,把我換下來,你回狙位。我是臨危受命,現在要功成身退了。”
“哦。”路輕應了一聲,“我能看看嗎,那個……那個凌忱。”
雲爍點頭,拍拍他另一邊的凳子,“可以啊,請。”
凌忱,來自dh俱樂部pubg分部青訓隊,據說此人把酬勤倆字兒刻在了鍵帽上,一天單排十二小時,還能順便在微博上寫一寫開傘教程。
“槍法真的挺不錯,反應也夠快。”蔣經理說著,問路輕,“你覺得怎麽樣?”
就這?一梭子彈全打人腦袋上了,就不知道往身上打,保一個滿血的二級頭?又看了一小會兒,路輕才開口,“還行……幾歲啊他?”
“不知道。”雲爍劃著筆記本的觸控板,把凌忱的直播間切到窗口模式,然後發了條彈幕:主播今年多大?
凌忱應該是打遊戲的時候關了彈幕助手,專心致志,正在和樓裡的人博弈。正面窗戶丟進一顆雷,繞到背面再丟個燃油瓶。
“他跟空氣對峙呢?”路輕疑惑。
“沒人嗎?”雲爍不解,“你怎麽知道房子裡沒人?”
路輕騎坐著,胳膊趴在椅背上,墊著自己的下巴,“嗯,他扔第一顆雷的時候是有人的,但他饒了一圈,那人從側面跳樓跑了。”
他擁有卓絕的觀察力,在遊戲裡好像沒有視野盲區,仿佛一個人形行車記錄儀,“這邊。”他指了一下屏幕裡房子側面,“剛才露了個槍柄,黑色的點。”
“啊……”雲爍半信半疑,扭頭看蔣經理,“我沒看見,你看見了嗎?”
“沒有。”
但房子的確是空了的,凌忱在這裡浪費了太久,而且進房子逛一圈再出來,發現車被偷了……晴天霹靂不過如此。
這局打完出來,凌忱才看到彈幕在提醒他雲爍正在直播間裡,遂切到自己直播間主頁,在貴賓席裡真的看見了em_cloud。
終歸還是年紀小,在攝像頭前唰地就臉紅了,“啊……雲教練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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