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等警方的結果吧,我也說不好,我和他真正生活的時間並不長。”
路輕沒動那盒水果,眼睛瞄向了余子慕身上。九月末還沒開始降溫,余子慕卻穿了個長袖的衛衣和寬松的運動褲。
只是平和地打量了一番,卻讓余子慕有些不安,他咽了下唾沫,“你自己呢,有沒有什麽可靠的信息?比如生活裡的一些細枝末節?”
路輕笑出聲了,“細枝末節?余隊啊,你要相信司法,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他轉了錢,而且你通過了毒檢手上也有欠條,你……”
“走完流程我都來不及打全球總決賽了。”余子慕咬了咬牙,還在努力放平心態,“我需要上場,打比賽。”
的確,緝毒本就是摸著一條線索謹慎展開的工作,期間牽連到的所有人都會被重點觀察,賽事官方在塵埃落定之前必不可能讓處在灰色地帶的選手上場。
路輕舔了舔嘴唇,“呃,我能明白你的處境,但你也是打職業的,我十七歲那會兒就不在家裡住了,一年到頭在家裡呆不了幾天,我真沒辦法跟你分析。”
言盡於此,余子慕若是再不走,就真的不妥了。
人他見到了,東西送了,該問的也問了,只是沒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路輕當然能看出來,他伸著胳膊去夠雲爍架子上擺的一排排礦泉水,余子慕以為是拿給他喝的,不料這人自己擰開自己喝了起來。
總不好留前隊友在這吃飯,路輕把該說的說完就徹底沉默了,他的身體狀況並不想把氣氛搞得太劍拔弩張。
余子慕也是個聰明人,意識到路輕在和他周旋,便也直截了當了,“你發現了?”
“太明顯了。”路輕笑著把礦泉水擰上,“不是我說,余隊,雖然你以前死賴著不要臉天天追著雲爍像個變態,但你真做不了什麽本質上的壞事兒。”路輕是夠損的,表達的意思很簡單。你是壞,但你還不夠壞。
路輕聳聳肩,“兜裡錄著音呢吧,你律師讓你這麽乾的?我的取證環節已經結束了,如果你再拿出一些從我嘴裡說出來的‘他沒販。毒’,或者‘他販。毒了’的言論,拿我之前的證詞就會全部作廢,我這個清清白白的報警人也會因為撒謊被em留觀。”
“最壞的結果是──我和你一起蹲場下。”路輕指了指他褲兜,“余隊,可能你這招在沒什麽社會經驗的小孩兒身上容易奏效,但我從小到大,見多了。”
被一語道破,余子慕自知無望,但是保持了自己的風度,笑著站起來,“我發現你這人有時候挺豁得出去,你不怕我揍你一頓泄憤?”
路輕則淡漠地抬眸看著他,“余隊,我是傷著了,不是癱瘓了。”
此話不假,撐死了傷口裂開,如果路輕想跟他拚個魚死網破想法子抹他一身血再拖到阿姨買完菜回來,那麽余子慕大概就不是今年的全球總決賽不能打的程度了。
余子慕走後沒過多久阿姨就回來了,路輕則給蔣經理打了電話,把事情說給他聽,並且想讓蔣經理處理一下余子慕送來的東西。
送回余子慕家裡也好送回他們基地也好,他自己必然是不會要的。
當晚比賽結束,整個賽程打完後,em戰隊排在積分榜第二,穩穩進入全球總決賽。nd戰隊今年依舊是總局賽的奪冠大熱,不論是外圍還是內部,今年硬實力第一基本無隊可以抗衡。
頒獎和采訪過後全員回了基地,照例大賽打完是要下館子吃一頓的,但現在家裡有個傷員,又不好單把他一個人丟家裡。
畢竟路輕這半個洲際賽給em拿分不少,流過血賣過命,而且賽後雲爍聽蔣經理說余子慕來了趟基地,就更擔心了。
“教練呢?”路輕扶著樓梯扶手步履蹣跚地下樓,只看見回來了四個人。
“說是買東西去了,一會兒就回來。”蔣經理放了包,“走走上樓,我看看都是些什麽東西。”
路輕的表情複雜,“蔣哥我這好不容易下來的。”
“先上去先上去,萬一是那種放一夜就壞的東西怎麽辦,我得連夜寄冷鏈到他們基地去!”
“……哦。”不得已,路輕又原地艱難地調了個頭,期間凌忱想上來扶,往這兒走了兩步又頓住,退回去了。
蔣經理推門進去,“靠,這麽多。”
“教練買什麽去了?”路輕猜了個大概,這一整天都在賽場,一早就過去晚上才回來,多半是去給自己買禮物了。
“我哪知道,這冬蟲夏草我操……這玩意得還。”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
“我哪知道,我靠他還買阿膠,給你補血啊?”終於等到樓下有動靜,路輕扶著牆走到二樓走廊,“你回來啦。”
雲爍拎了個袋子,他先放了外設包,“你小心點,別摔下來,現在外面買個狙手挺貴的。”
二十歲是個寫滿未來和希望的年紀。
這個年紀放在其他地方大部分都是剛剛起步,涉世未深,懷抱著天真夢想。但是在職業電競行業,二十歲已經是個老將了。
職業電競的二十歲,擁有豐富經驗的同時,還依然保有年輕的神經,正是選手的巔峰時期。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