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就是一種雖然我聽到你們說話了,但我為了大家和平相處我假裝什麽都沒聽到,我委屈,我不說,但你知道我委屈,“教練,我找不到感冒藥。”
雲爍當即放下杯子,“我去拿,你等會兒。”
雲爍剛出廚房,余子慕換上了一貫平和的表情,並打量了一番路輕,“你穿著挺合適。”
“嗯。”路輕變臉一樣的語調,音色倏地沉了下來,絲毫沒有對雲爍時那般忍悲含屈的意思,“畢竟是教練從隊長的衣櫃裡給我挑的。”
第6章
言下之意,教練給我的,教練怕我凍著,教練可心疼我了。
就算是十九歲,但只要歲數還是“1”字開頭,那就是個小孩子。
所以路輕很懂自己的優勢,隊長你是24歲的大人,而我,中國有句俗話,孩子還小。
余子慕狠咬了一下後槽牙才把自己理智拉回籠,他毫不在意地笑笑,“是,雲爍的眼光向來不錯,知道該挑哪一件。”
說完,他從路輕旁邊走過去,低聲說:“聽說你病了,那就好好休息,我們的訓練強度和shield不一樣,訓練就暫時讓教練替你吧。”
路輕只是無所謂地扯出一張柴郡貓的笑臉,“謝謝隊長關心。”
接著雲爍就進來了。
“你笑得再驚悚一點。”他按下飲水機的熱水鍵,拆開感冒藥的包裝,“對了,你剛來,你們隊長……上一個替補狙位實力不太行,把子慕心態搞得有點崩,所以對人員調整他有點抗拒。”
說著,雲爍把感冒衝劑倒進杯子裡,飲水機還在燒熱水,雲爍轉過身,“他要是說話語氣不太好,你就稍微……”
“嗯。”路輕沒等他說完就點頭了,並給了他一個眉眼彎彎的笑,“教練,等我痊愈了,一定在隊長面前好好表現。”
此話一出,雲爍好像聽懂了什麽。同時飲水機提示熱水已經完成的聲音響起,雲爍指了指杯子示意他喝藥,“什麽叫等你痊愈?”
這種笑容是路輕小時候吃飯的家夥,母親離開家的時候他大概七八歲,那時候他爸在賭館吃晚飯,如果家裡沒有方便麵了,他就在晚飯點端個凳子坐在連排房的走廊上,拿本書放在腿上看。
那個走廊頂上的燈泡早就壞了,夕陽的亮度根本看不了書,他就等著隔壁那奶奶做好了飯去樓下畫畫班接孫子,然後問他一嘴有沒有吃飯。
他就會笑得很懂事,拘謹中帶了些辛酸,但嘴裡的話卻是倔強的。他會笑著說,沒事,等爸爸回來會給我飯吃的。
住那一片的誰不知道他爹在外面賭,要帳的回回都是大動靜,生怕街坊鄰居不知道這家欠別人錢。
就靠著這張臉,路輕在隔壁奶奶家混了不少飯吃。所以他從小就知道在一個地方該怎麽生存。
從前甘願在shield做擔架師傅是因為戰隊給了他最高工資,而em,這個一年來沒找到好狙的戰隊,路輕知道他們寧缺毋濫,所以現在可以不卑不亢,甚至適時撂挑子也不是不可以。
他拎著杯子接水,飲水機咕嚕嚕地出著熱水,感冒藥的味道飄上來。
是啊,病了就休息。
然後他端著感冒藥出來,訓練房的玻璃牆隔音效果不錯,只能看見雲爍和余子慕在裡面說著什麽。
於是他在沙發坐下慢慢喝藥,順便發現……原來元旦假期裡,他在用雲爍的電腦,雲爍用的是旁邊余子慕的電腦。
“你不滿意路輕?”
余子慕打開電腦,登錄帳號,“他不是病了麽,病了就休息,現在沒有替補,你是教練也得補上。”
“你是隊長了,余子慕,路輕現在是你的隊員。”雲爍站起來,“之前那個替補的確菜了點,路輕不一樣,你知道經理怎麽評價他嗎,說他……”
“說他強得像個代練。”余子慕冷冷地打斷他,“我知道了。”
顯然,路輕在閱人無數的蔣經理眼裡,狙神狙王天才狙手這些詞匯已經不足以形容路輕了,非得用“代練”這麽簡單粗暴的名詞才能體現他的強度。
余子慕是不爽的,但不爽也沒用,木已成舟,合同已經生效了。
“我不是不滿意……”余子慕壓低了聲音,用幾乎只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說,“我只是繼續想和你一起打而已。”
此時基地大門的密碼鎖滴滴響了幾聲,鄒嘉嘉和舒沅是一起回來的,他倆不僅拎著自己的行李,還艱難地拎著四大盒小龍蝦。
鄒嘉嘉蹬掉鞋子光腳跑進訓練房,“隊長!妙妙姐給我們點了小龍蝦!教練!小龍蝦!小龍蝦!”
舒沅對沙發上的路輕不好意思地笑笑,“嘉嘉就是這樣,你以後習慣了就好,來吃飯吧。”
五十五萬進帳的那天,路輕正在和新隊友們一起訓練。雖說余子慕對這位新狙手多少有點敵意,但他尚未把這份不滿帶到遊戲裡。
訓練房,4人小隊,艾格倫。
雲爍站在他們後面,和余子慕一起指揮,“近點反斜坡有人,他身上有一把98k,嘉嘉繞一下,路輕給他架槍。”
“架了,去。”路輕的電競椅上掛著em的冬季隊服,純黑色的短款羽絨服,羽絨服背面繡著他的id,light。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