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爍放下烤肉簽,和老板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上回聽您說您家有個侄子想打職業?”
燒烤攤老板是個年近五十的中年人,很健談,“對哎,我那侄子學習實在不行,天網吧裡鑽,我妹妹頭疼得要死哦,聽說現在他們這種打遊戲的都能賺錢?喏,七號樓家老路兒子就是打職業的,賊賺,他老子就指著他過活。”
雲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飲料,“什麽路啊,馬路的路?”
“是是。”仿佛燒烤攤上的人都自帶八卦屬性,“你不知道,老路在咱這一片出了名的賭鬼,往年年底來收帳的都帶著砍。刀,那家夥少根手指頭就是給討債的剁了,後來他老婆跑了,兒子十多歲就去打職業給他老子還錢了。”
“……”雲爍擦了擦嘴,若有所思,“這倒霉孩子。”
“可不是嗎,所以這打遊戲還真能掙這麽多?”燒烤攤老板思來想去,“小夥子,你是有門路?能介紹介紹不?”
雲爍敷衍地笑笑,“沒門路,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您看多少錢,我結帳。”
跑回車裡剛坐下,蔣經理電話打來了,一接起來,蔣經理問,“你回家了沒?”
雲爍拉下安全帶,“沒,我媽和她幾個朋友元旦去雲南旅遊了,我一個人回家也沒意思,剛吃完東西,打算回基地了。”
蔣經理那邊松了口氣,“你路上有藥房買點退燒貼和粥什麽的,路輕感冒了。”電話兩邊的人都沉默了,雲爍半晌憋出一個“好”字。
第5章
彈幕:美顏不是關了嗎,怎還這麽白?
彈幕:你嗓子裡糊啥了?
彈幕:有沒有可能是生病了臉色慘白呢,一個猜想,不一定對。
雲爍原本元旦是回家休息的,但人都到家了才想起來母親元旦是和朋友們去旅遊,家裡沒人就出來吃個燒烤,順便打聽一下路輕,想著能不能打聽到那五十五萬是要做什麽。
車前擋風玻璃的雨刮器已經開到最快頻率,高架橋上因為大雨幾乎都城了停車場,後視鏡裡一排排的車燈停滿了三條車道。
雲爍回到基地的時候,路輕還在播,第一個毒圈剛開始縮。
彈幕:為什麽世界忽然亮了?
因為雲爍進門後打開了客廳的大燈,路輕卻絲毫沒有發覺,把自己僅剩的那麽一點精神力全都放在遊戲裡。
彈幕:路狗快跑,毒奶來了!
這條彈幕是氪了金的貴族特效彈幕,非常顯眼,路輕看見這條彈幕很疑惑,“什麽?”
接著,他似乎聽見有人在叫他,聲音很遙遠的樣子,不過很快他反應過來不是聲音遠,是自己的耳機有降噪。
“教練。”他回頭,看見站在自己後面被淋了個透濕的雲爍。
雲爍手裡拎著感冒藥退燒貼和熱粥,“你在直播?”
“嗯。”路輕點頭,轉而問,“允許隊員直播嗎?”
“允許的。”雲爍把粥放在桌上,看了眼他的屏幕,“才第二個圈?等你打完粥都涼了,我把粥放保溫……”
“保溫桶裡吧。”
雲爍一句話還沒說完,路輕從房子裡出來轉角遇鬼,雖然頭疼腦熱但反應極快,端著m16不開鏡直接掃死擊倒。並且知道這不是孤狼,來不及換子彈,直後退到房子換槍,剛端起來,雙拳難敵六手,對方三人衝房子把他收了。
彈幕:粥可溫?
下播了。
雲爍坐在旁邊機位研究退燒貼,他頭一回見這個,翻到反面研究使用方法。路輕好像真的發燒了,拆個塑料袋拆半天才拆開,視野模糊意識也模糊。
“啊,應該買個溫度計來著。”雲爍看著他,暫時不打算問他賭鬼爹的事,“吃完上樓睡覺吧,放假休息幾天,以後有你跳傘的。”
路輕拿起塑料小杓子的手頓了頓,因為雲爍撕了一片退燒貼,自顧自地貼到他扶碗的手腕上。
路輕忽熱凝固了,左手凝固了,右手舉著杓子也沒動,整個人僵住了。
“怎麽了?”雲爍問,“吃啊,吃完喝藥,然後去睡覺。”
他是一個人湊合著長大的,有時候病過了才知道自己生病了,那窄巷裡連排房的鄰居,一對夫妻,總愛吵架。吵架時他家孩子會哭,大聲嚎啕地哭。接著女人會朝孩子大喊,你哭什麽,寧要討飯的娘不要當官的爹,跟誰走你自己清楚。
路輕那時候坐在客廳的地上,和他們一牆之隔,他看著家裡被父親一天兩包煙抽得發灰的牆,他想的卻是母親走了也好,能跑一個是一個。
“謝謝教練。”
“右手。”雲爍又撕了一片。
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不得不說豪門戰隊基地的修複能力比什麽靈丹妙藥都來得快,看了眼時間,他睡了足足十三個小時,且一夜無夢,醒來如新生。
元旦第二天,放晴了。
雲爍盤腿坐在訓練房電競椅裡,路輕下樓時,他正在做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反向跑毒。路輕的衣服單薄,但基地裡暖氣的溫度剛好。
回想起shield基地裡一樓那兩個老舊的立式大空調,有時候暖風吹得好好的開始吹自然風,他又沒有厚衣服,生生挨了幾天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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