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書臨拔掉牙簽,放完氣,從工具箱裡拿出工具嫻熟地把這一塊細細磨平,之後拿出膠水塗上,吹了吹,才貼上補胎膠片,貼好後又找出一節圓管在上面碾壓壓平,拿近仔細看了看,確定補牢了才把胎掛到他手上:“打氣,裝回去。”
“哥,你好厲害。”裴璟舟的手指在補好的地方摸了摸,滿眼崇拜地誇道。
“弄好早點睡覺。”
“好。”
這個時間,老人家應該都已經睡了,裴書臨就沒有去打擾,徑直去了二樓書房。
書房裡面還有一扇門,門裡的房間孤零零擺著一架白色的三角鋼琴,月光從紗織窗簾外灑進來,為鋼琴蒙上了一層月白的紗。
裴書臨走過去,閉上眼,指尖輕輕在琴上拂過,很涼,這涼意直透心底,他很輕地打了個顫。
“書臨。”
身後傳來一聲輕喚,裴書臨轉過身,說道:“奶奶,您還沒睡啊。”
“正睡著呢,忽然就醒了,出來喝水看到璟舟,說是你回來了,過來看看。”奶奶走過來,在他肩上捏了捏,“是不是瘦了?怎麽這個時間突然回來了?”
“我想明天找人來把鋼琴搬過去,過來說一聲。”
裴奶奶看向鋼琴,眼底染上一絲哀傷:“這是你母親留下最後的東西,你還是也要帶走了。”
“嗯。”
裴奶奶歎了口氣:“它陪著你也好,奶奶真舍不得看你們都這樣孤零零的。”
“我不是一個人。”裴書臨攏了攏奶奶肩上的披肩,“奶奶,我結婚了。”
奶奶驚訝得微微瞪大了眼:“結婚了?”
“嗯,是個很可愛的人,過段時間我就帶他回來。”裴書臨淡淡一笑。
聞言,裴奶奶的眼眶一下濕了:“是嗎?太好了,奶奶很高興,你媽媽也會欣慰的。”
“嗯。”
和奶奶簡單聊了幾句,把奶奶送回房間後,裴書臨給夏予打了電話,讓他明天找專人過來搬琴。
打完電話,裴書臨坐在椅子上,把額頭輕輕壓在琴蓋上。
他會喜歡吧?
柯以新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眨巴了好幾下眼睛,才確定自己又聽到裴書臨的心聲了。
我去,隔了這麽遠都聽得到,這技能的信號不是一般好啊!
柯以新一瞬間仿佛感覺到自己頭頂被安了根信號接收器,跟天線寶寶似的。
好在發信號的本人不在現場,柯以新的心跳得再大聲也絲毫不怕被聽到,他倒回枕頭上閉上眼,兩秒後就又睜開了。
心臟跳得太快,他睡不著了。
柯以新拖過另一個枕頭很用力地抱著,試圖借此把失控的心臟壓一壓,讓它能冷靜些,可惜收效甚微。
好奇,他此刻非常好奇裴書臨在幹什麽,為什麽會突然想到自己?還琢磨自己喜不喜歡,喜歡什麽?喜歡他嗎?作為粉絲,那必須的呀!天地為證,日月可鑒呐!是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想到前兩天見黎安卿時發生的事,柯以新抱著枕頭翻了個身,憂慮地歎了聲氣。
哎,真不該說自己有其他牆頭的,害得書臨大晚上還擔心這個……
下一秒柯以新把臉埋進枕頭裡,悶笑出聲。
當著本人的面他還真不敢這麽自作多情,哈哈哈哈哈哈。
正偷著樂呢,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響了,響起的還是他給裴書臨定的專屬鈴聲,把他嚇得差點沒從床上滾下去。
他驚魂未定地一手捂著小心臟,一手接通電話放到了耳邊:“喂?”
“睡了?”
裴書臨磁性低沉的嗓音傳過來,柯以新的耳朵尖微微紅了:“沒,怎麽了?”
“突然想起來,忘記告訴你家門的密碼了。”裴書臨說。
沒想到裴書臨專門打來說這個,柯以新很輕地笑了一下,說:“夏予跟我說了,是你生日後面加兩個零。”
“你記得我生日?”
柯以新得意地嘿嘿一笑:“粉絲的基本素養。”
這表現夠明顯了吧?
電話那頭傳來裴書臨低低的一聲笑,柯以新呼吸一滯,差點捂不住自己的小心臟了。
“那你呢?”裴書臨問。
“嗯?什麽?”
“你的生日。”
柯以新愣了愣:“為什麽要知道這個?”
“想給你過生日。”
啾——
柯以新的小心臟一瞬間被擊中了。
“10月3日。”柯以新小聲說道,就怕聲音控制不住會揚到天上去。
裴書臨沉默一瞬:“那天……”
柯以新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生日正好在首映禮的後一天,心下不免有些遺憾,卻還是狀似不在意地笑了下:“好像不大湊巧,你有工作要忙的吧?”
“抱歉。”
柯以新真誠地說道:“沒事,我已經很高興了,謝謝。”
裴書臨沒有再多說什麽,隻說了句“早點休息”就掛斷了電話。
再次躺回枕頭上,柯以新側身又抱緊了另一個枕頭,閉上眼卻感覺自己更加睡不著了。
怪這枕頭,沒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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