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日記該不會專門用來表忠心的吧?
然而翻到下一頁的時候,柯以新的眉頭很輕地皺了下,輕讀出聲:“瘋狂,在暗中窺視著我。”
這句話出自愛德華·勒維的《自殺》。
柯以新往後又翻了翻。
沒了。
這麽厚的本子,卻總共只寫了五頁,每一頁的日期間隔或長或短,有的相隔十幾天,有的則隔了幾個月,最後一頁則是相隔兩年寫的。
這家夥把自己逼瘋自殺了?
柯以新很有耐心地翻到最後一頁,發現頁縫裡有明顯被撕過的痕跡,而最後一頁上有筆寫過殘留的印記,那麽原本的最後一頁上肯定有線索。
他把日記本放在床頭櫃上,順手拉開了下面的抽屜,角度不錯,他很幸運地一眼就看到了貼在抽屜側面隔板的日記紙。
上面是一個單詞:uncover。
揭開。
正好,抽屜裡準備了美工刀。
柯以新小心翼翼地撕開一角,將薄薄的美工刀片插進去,沿著邊緣輕輕割開,將日記紙很漂亮地揭了下來。
翻過來,紙的另一面同樣只寫了一個英文單詞——- mirror。
柯以新抬起眼,直直看向正對著他的那面鏡子,白橡木雕紋的邊框,一眼看著沒有什麽特別的。
他踩下床,赤腳走了過去。
走近才注意到,這面鏡子不是掛在牆上,而是鑲在牆裡的。
鏡子絕對有秘密。
柯以新的目光在鏡面掃過,眼尖地發現鏡面和鏡框之間存在縫隙。
他看了眼日記紙上的“uncover”,略一沉吟,用和前面一樣的方法將美工刀片往縫隙裡插,很順利地用美工刀片撬開了一個角,接著用手指撕開了一小塊。
果然,是粘上去的鏡紙。
鏡紙後面不是牆,而是一塊玻璃。
從撕開的這一塊可以窺見玻璃的另一邊也是一間房間,從這裡能看到那間房間門上的密碼鎖。僅是一牆之隔的話,兩間房應該是連在一起的,柯以新猜測自己得通過那間房間才能出去和其他玩家會合。
可問題來了,他要怎麽去到那間房?
柯以新曲起兩根手指敲了敲牆面,牆體是石頭砌的,硬砸不可能,節目組也賠不起。
那肯定有門。
他沿著牆一路敲了過去,果不其然敲到了木頭,聲音聽起來有點兒悶,如果站在另一邊聽可能都聽不到,但確實是敲到門了。他沿著牆紙的縫隙,把這一塊牆紙撕下來,門露了出來,可是,沒有門把,卻有鎖。
柯以新在心裡很快做出了判斷——這門是單向的,主角,或者說他,是被人關在了這裡。
另一間房裡的人,會是誰?
柯以新回到鏡子前,看了眼鏡子裡照出的他身後那幅陰鬱的油畫,抬起右手呼啦一下把鏡紙揭了下來。
下一秒,玻璃的另一邊忽的映出了另一張臉。
雖有心理準備,但突然懟臉還是把柯以新嚇了一跳,他咬緊了牙才沒讓自己在攝像頭底下跳起來。
也幸虧對面出現的是張嗑了五年多的帥臉,柯以新很快就冷靜下來了,咧嘴衝對方粲然一笑:“嗨!裴先生。”
第55章
柯以新的招呼並沒有得到回應。
玻璃另一邊裴書臨的視線甚至沒有在他臉上停留一秒, 從神情來看,應該是在觀察玻璃。
柯以新很快明白,裴書臨看不到他, 這是一塊單向玻璃。
他沒有提高嗓門再喊, 而是鬼使神差地盯住了裴書臨的臉。
單向玻璃的阻隔, 對於暗戀者來說能獲得一種窺探的別樣滿足感。
而對於柯以新這類明戀但放不夠開的人來說, 同樣能獲得巨大的心理滿足。
精致的五官, 立體的輪廓, 裴書臨的臉堪稱“建模臉”。
此刻他正微微側過臉在觀察玻璃的邊角, 這樣的角度更顯棱角分明,顯出一絲凌厲, 優質Alpha的攻氣一下被拉到了頂點。
特別是專注的模樣,對柯以新而言簡直可以說是滿足了審美的享受,在爸爸柯祈安的影響下,柯以新不自覺從美學的角度分析起他的五官來。
眉目英朗, 鼻子山根與眉心齊平,眉骨間的銜接自然流暢, 鼻梁英挺,皮相骨相俱佳, 那深邃的眼眸保持著一貫的平靜,人中深,唇線薄, 自然抿著的唇天生帶著一絲疏離冷漠,明明是禁欲系的長相, 多看幾眼卻會令人不禁看出情欲的味道。
對, 是情欲。
柯以新的喉結輕輕滑動了一下。
裴書臨就在白橡木鏡框的另一邊,身後是中世紀的複古擺設, 看著似是一副極具張力的油畫,氣場強到他挪不開眼。
要不是裴書臨有所發現走開了,柯以新真能這麽看上一整天。
也好在裴書臨及時走開了,不然到時候節目播出,他這樣癡戀地注視下去,觀眾肯定會覺得他是裴書臨的變態偏執粉了。
回過神,柯以新轉頭看向牆角那盞散發著昏黃光亮的假油燈。
裴書臨那邊光照充足的,他這邊卻是看字都費勁。
原本柯以新以為這是密室設定的基本操作,現在看來,是節目組把單向玻璃的原理玩得明明白白。
不過,柯以新對單向玻璃的原理也了解,他要做的就是把房間變亮,讓裴書臨發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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