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車, 許攸寧怎麽給開來了?
“祈安讓我過來接你們。”許攸寧說,“上車吧。”
上……上車?
柯以新看了看眼前這輛嬌小的電動三輪車, 又看了看身旁裴書臨的大長腿,有些猶豫,就……塞得下嗎?
事實證明, 塞得下。
柯以新的腿和裴書臨的腿在狹小的空間內交錯在一起,隨著小三輪的顛簸輕輕碰撞著, 兩人相互對視的眼裡忍不住染上一絲淺淺笑意, 在這微鹹的海風中,竟有種別樣的小快樂。
感謝小三輪!
小三輪呼啦啦開了沒多久就到了, 柯以新招呼裴書臨下車,許攸寧則把車開進隔壁小院還給校長。
進了小院,柯以新沒看到柯祈安,把行李隨手一擱,也沒各間屋子去找,就開嗓喊了一聲“爸爸”。
剛喊完,小院西側的一扇門“嘎吱”一聲開了,裴書臨第一時間看了過去。
只見屋內走出了一個男人,毫無疑問,這人便是柯祈安。
他不像是個已經步入中年的男人,精致的五官並沒有染上歲月的痕跡,鼻梁邊有一枚恰到好處的美人痣,為他增添了一份獨特的魅力。雖然他身上穿的是件髒髒的深藍色工裝服,但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很漂亮的男人,眉眼絲毫不顯女相,卻極易讓人心動。只是此刻他微抿著唇,眸光凌厲,顯得有些冷漠。
從長相來看,柯以新確實很像他的爸爸,怪不得許攸寧一眼就能認出來。
但看氣質的話,柯以新不像柯祈安那麽……放肆。
不過下一秒,裴書臨又在心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家小先生,可愛是可愛,但其實也有點兒小腹黑,具體表現在之前的密室逃脫,以及,那晚的主動。
“爸爸,這是書臨。書臨,這我爸。”柯以新分別向兩人介紹道。
“叔叔好。”裴書臨很輕地點了下頭,打招呼道。
柯祈安則微眯起眼打量著裴書臨,不鹹不淡地應了聲:“嗯。”
看應完他就沒聲了,柯以新心裡知道他是對自己偷偷結婚這事耿耿於懷,但裴書臨在場,他不好當著面說什麽,就想著晚點兒找機會再和柯祈安私聊。
可眼下這麽站著太尷尬了,柯以新就往畫室看了眼,問道:“爸爸,你在畫室忙呢?”
“嗯,就你說要當作生日禮物那畫。”說到這兒,柯祈安很輕地挑了下眉,看著裴書臨的眼底閃過一抹戲謔,“剛畫好,去看看?”
他說的是柯以新之前求了很久的裴書臨版的警犬擬人畫,因為生日拉黑那事,柯祈安理虧,答應了給畫。
一聽畫好了,柯以新的兩隻眼睛立時亮了起來,抬起腳剛想往畫室裡衝,下一刻猛然想到不能把裴書臨撇下,就回頭一把拉住裴書臨一起衝。
然而衝到畫室一看,柯以新的驚喜和激動登時僵在了臉上。
是威風帥氣得沒邊兒的裴書臨沒錯!但是!這霸氣側露中竟隱隱露出了一股子的……傻氣?
“爸爸!”柯以新憤憤地看向跟在身後進來的柯祈安,氣呼呼地鼓起了腮幫子。
柯祈安抱著手臂往門邊一靠,嘴角掛著一抹明擺著的壞笑:“你要的犬系,沒畫錯啊。”
他還裝無辜!
柯以新的腮幫子鼓得更大了:“我要的是德牧!不是哈士奇!”
“哈士奇怎麽了?多帥啊!”柯祈安抬了抬下巴,“不就二了點兒嗎?”
柯以新原地抓狂:“啊啊啊!爸爸!你故意的!”
“不喜歡啊?沒事,我燒了得了。”柯祈安說著,從兜裡摸出個打火機“哢噠”一下在手上打出了小火苗。
柯以新很清楚自己爸爸的脾性,一看就急了,忙轉身護住了畫:“喜歡喜歡喜歡!這是我的!不準燒!”
“是嗎?”柯祈安把打火機收了,微微一笑,“喜歡就好好收著,裱起來掛牆頭。”
“這個……”柯以新偷偷瞄了裴書臨一眼,他是很想裱起來掛牆頭,就是不知道裴書臨肯不肯。
看著畫上長了哈士奇耳朵尾巴,和一對藍眼睛的自己,裴書臨陷入了沉默。
不得不說,這幅畫確實畫得很好,甚至可以說畫出了精髓,他的精髓,和……哈士奇的精髓。在畫圈大觸An大大的筆下,兩者巧妙相容,畫面可以說是毫無違和感。
只是,眼見柯以新衝著畫一陣傻樂,裴書臨的心情有點兒微妙:這樣的……他可以努努力。
“過來,聊兩句。”柯祈安向裴書臨抬了下眼,示意他跟自己出去。
裴書臨點點頭,跟著剛走出畫室,就見柯以新也立馬跟了上來。
“我也聊。”柯以新說。
柯祈安皺了下眉:“和你沒得聊,你去把大黃找回來,一早出去瘋玩,別又把劉大姐家的母雞嚇死了。”
大黃是柯以新三歲的時候偷偷抱回來的土狗,這麽多年被兩父子養得皮糙肉厚還特別皮,完美詮釋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句老話,可以說是小漁村一大狗霸,好在它就是貪玩,從不咬人嚇唬人,晚上有時候還會護送落單的小孩老人,在小漁村裡還挺討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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