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劉叔是真的不滿,他還沒辦法改變現狀,就一小市民,能有什麽本事,還不是被風吹著走。
劉叔在有足球場大的培育室找到閨女,背著手在每個培育倉前轉轉,大喊一聲:“喲,劉主任,在忙啊!”
劉瑜脫下手套,指了指他身前的培育倉:“那十幾株草是晏家的。”
整個培育室,晏家的這些草是重中之重。
可以說是,基地就是為它們服務的,其他都是順帶。
“我又沒碰,死了也賴不到我頭上。”劉叔這麽說的,人還是後退了好幾步。
“管什麽用的?能做長生不老藥丸?”劉叔滿嘴酒氣。
劉瑜說:“安神。”
“壞事做多了,被小鬼纏了?”劉叔是真的喝了不少,上頭了才敢開晏家那位的玩笑,“要麽怎麽只有窮開心,沒有富開心。”
他碎碎叨叨:“跟那跑步機一樣,自動的一直跑速度還快得嚇人,一來到這個世上就站在那上面了,後面還有一大堆的人,你不跑就會倒下去,被後面的人踩死。”
劉瑜任由父親發酒瘋,這裡就他們兩人,不會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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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你還記得我在西德上班那會兒,說要給你介紹一個小夥嗎。”劉叔打了個酒嗝,顴骨紅彤彤的,“今晚我就是和他吃飯來著。”
劉瑜不感興趣。
父親一直這跑那待的,她向來不管,哪怕他機緣巧合之下出現在那所職高。反正她賺的,夠他這輩子衣食無憂了,其他的只要不影響到她工作就行。
劉叔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剛掏出煙盒,就被閨女阻止,“這裡不能吸煙。”
“我跟你說你不聽,花草就不能當祖宗供著,越精養越不行,大自然裡的東西,就該回歸大自然。”劉叔粗聲粗氣。
劉瑜沒跟父親解釋,專業類的知識他也不懂。不知怎麽,她忽然想到那個被老師錄用的園丁。
這段時間她比較忙就沒關注那個人,不知道他在大院的哪個園子,明天有時間去看看。
“爸,你回宿舍去。”劉瑜把癱坐的父親拉起來。
“我就不能在這待會兒,一周都跟你說不了幾句話。”劉叔小孩子似的發脾氣。
“等我忙完這陣子,帶你去旅遊。”劉瑜說。
劉叔嫌棄:“別了,你在路上看個什麽植物都要研究,我才不跟你一起呢,我自己去。”
劉瑜:“……”
“我走了,你也別忙太晚。”劉叔往外走,閨女的感情生活讓他快要愁死了。
他以為那倆孩子是很要好的朋友,想著撮合閨女跟小陳。
誰知道……
還是年輕人會啊。
劉叔沒走到門口就聽見閨女接電話,看樣子對方是個男的,他立馬返回,等閨女接完電話問:“哪個臭小子?”
“趙家大公子。”劉瑜說。
劉叔擰了擰眉毛:“約你吃飯?”
劉瑜:“嗯。”
她沒背景,但是有個老師,算余家人。
所以婚姻這塊也被人盯著。
“看得上就處處,看不上就拒了。”劉叔說。
劉瑜說笑:“我哪有那底氣。”
“爸就是你的底氣,爸給你撐腰。”劉叔拍胸脯。
劉瑜當他喝多了糊塗了。
劉叔回到宿舍倒床上又坐起來,小陳喝醉了,會不會吃虧啊。
那小少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小陳喝了酒還比平時更好玩,那不得吃兩口。
劉叔打開手機找到號碼發信息,編輯了很多話,最終還是刪除了。
不合適。
不管哪種性格,感情應該都差不多。
以他這個過來人的經驗,真稀罕一個人,不會在這時候亂來。
那小子是真的稀罕小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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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為熾現在根本沒有歪心思,他在煩怎麽讓陳霧睡覺。
陳霧沒洗澡,怎麽都不肯上床。
“不睡床,”晏為熾皺著眉頭,“那你想睡哪兒?”
陳霧四處望了望,往地板上面一躺。
晏為熾:“……”
他蹲下來,耐著性子說,“去床上。”
陳霧蜷縮手腳背對晏為熾,單薄的布料下是清晰的脊骨,他額頭貼牆一動不動,過了會響起他的自言自語:“汗很多,沒洗澡,會弄髒被子,要洗。”
“我洗。”晏為熾服了。
見陳霧沒響聲,他把人轉過來,鄭重得像在求婚,“晏為熾洗。”
陳霧呢喃:“晏為熾洗。”
“對。”晏為熾說, “現在可以去床上了?”
陳霧用力點頭:“去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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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晏為熾迅速把自己收拾完回臥室,陳霧沒有睡,他高高地舉著左手,看腕上的佛珠。
晏為熾揶揄:“就這麽喜歡?”
陳霧靜靜地看了一會,答非所問: “我想去坐摩天輪。”
晏為熾道:“我看你是要翻天。”
陳霧抿起了嘴。
“還敢委屈,幾點了你看看。”晏為熾把手機拿到他面前,人都要瘋,“沒有了,下班了,明天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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