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川發再多,不管他是道德綁架式的指責,還是像從前那樣小孩子般撒嬌,都是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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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霧刪掉所有信息,點進聯系人那一欄,翻了翻老石村的分組,取消了換號碼切割的想法。
明年清明再回去上墳吧。
陳霧內疚的在心裡跟爸說了聲對不起,他抹了把臉,對靠在樹下抽煙的晏為熾說:“晏同學,前面有廁所,我去一下。”
“給我站那。”晏為熾闊步走近,夾煙的那隻手抓住陳霧的肩膀,把他轉過來,“抬頭。”
陳霧呆愕不已。
晏為熾直接強迫他抬起了頭。
山裡霧氣重,陳霧穿著雨衣,露在外面的頭髮濕濕的貼著脖頸,比平時看著更烏黑了,綢緞一樣。
他的鏡片才擦好又花了,遮住了眼睛。
晏為熾把煙咬嘴邊,摘掉他的眼鏡,彎腰看他:“這不是沒哭嗎,怎麽一副要哭的樣子。”
陳霧:“……”他拿回眼鏡,“晏同學,你為什麽會這麽以為?”
“誰知道。”晏為熾漫不經心地吸吐煙霧,“剛才是在和哪位發信息?”
“村長,說要給我寄臘肉,我沒要。”陳霧往廁所方向走。
“拿上你的手杖。”晏為熾道。
“都說了不用了,我在山裡長大的,不需要那個東西。”陳霧輕松地踏著石階。
晏為熾:“看把你能耐的。”
他帶上兩根手杖,懶懶散散地跟了上去。
這裡不是春桂,是隔壁城市,晏為熾一夥人是昨晚過來的,現在還沒回去。
他們爬到山頂看了日出,現在是在下山的路上。
沒有人提出坐纜車。
都是年輕氣盛的年紀,你行我也行。
薑禧不太行,她已經坐在石頭上休息半天了,腿還是酸得要命,發髻也亂了,漢服更是髒兮兮的,平元氣滿滿的一個小姑娘,此時像被生活摧殘了的花骨朵。
旁邊是同樣殘了的黃遇和薑涼昭。
他們三人不約而同地望向去上廁所的那兩位。
“怎麽上個廁所也一起啊?”薑禧不理解。
“這你就不懂了。”黃遇正色,“就跟你們女孩子一樣,男孩子也想有人陪。”
薑禧:“……”
“不可能是熾哥哥要人陪,那就是陳霧了。“她拉著自己的抓絨手套,小聲嘟囔,“可是熾哥哥竟然願意,他什麽時候那麽好說話了。”
黃遇擦汗:“我的媽,不愧是學霸,瞧瞧這推理能力,這麽快就發現了bug。”
薑涼昭低聲警告:“你別說話。”
黃遇來脾氣了,他把胳膊往身前一抱:“又不是我親妹,我稀罕管,你行你上,我學習學習。”
薑涼昭的策略是以不變應萬變。
就是無論小妹說什麽,他都當作沒有聽見。
“哎。”
薑禧萬分慶幸地歎了一口氣,自語道,“還好陳霧是男的,他要是女的,那我……”
她的心緒走到這就斷了,想象不出來熾哥哥身邊有個異性,她會怎樣。
那邊上廁所的兩人已經出來了。
陳霧舉著手機拍照,晏為熾一邊嫌他不會構圖技術垃圾,一邊指導他。
薑禧屈著腿踩在石頭上,雙手托腮撅了撅嘴,不就是哥們嗎,怎麽感覺哪裡不一樣,又描述不出來。
那種答案好像已經到嘴邊了,卻卡在那兒的感覺可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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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一行人繼續出發。
薑禧很快就落後一大截,她跟個老太太似的拄著手杖艱難前行,精致的漢服下擺拖過潮濕石板,千金小姐形象全無。
本想穿著漢服美美的拍照,來了以後手機都不想拿出來。
昨晚是她自己偏要來這裡爬山的,現在後悔死了。
薑禧突然腳下打滑,控制不住的一路往下衝,她情急之下抓住了前面的人,心有余悸地一抬頭,發現抓的不是她熟悉的人。
“陳,陳霧,我沒撞到你吧?”薑禧立即把手收了回去。
陳霧沒說什麽,也沒加快腳步去找前面的晏為熾他們,他還是原來的節奏,又慢又穩。
薑禧沒拜托陳霧拉著自己,而是趁這個難得的獨處機會說了別的:“陳霧,你能不能幫幫我。”
陳霧停在台階上。
“熾哥哥對你比對他兩個發小都要親近。”薑禧從昨晚見面到現在靠自己觀察到了這一點,她撥開黏在俏嫩臉上的發絲讓自己乾淨點,“你幫我追到他,我可以給你很多錢。”
世家千金,第一時間想到的誘惑是物質,幼稚又單純,甚至不清楚所謂的崇拜仰慕和她的愛情是不是一回事。
陳霧靜默了好一會,說:“你沒有男朋友嗎?”
“當然沒有!”薑禧激動地瞪大眼睛,眼神充滿沒有惡意的鄙夷,“有男朋友還動其他心思的那種人多惡心啊,我最討厭了!”
陳霧垂眼看腳上臨時換的運動鞋:“不好意思,我幫不了你。”
“為什麽呀?”薑禧頓時委屈起來。
陳霧說:“我過完年就要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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