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真的破防了。
薑涼昭是在心裡破,黃遇則是直接表現了出來。他聞著餃子煮開的面湯味說,“雖然陳霧好像都是在門外燒飯,完事了才把鍋拿回來,但是他炒菜的時候,油煙還是會往屋裡跑,門關上都沒用,床被子衣物什麽都會沾到味道,熾哥能忍?”
接著挨個指原來沒有的家具。
“這都是二手的吧?上一個使用者是誰都不知道,可能還有上上一個,上上上一個,想想就髒,熾哥能忍?”
他大步衝向收在牆角的簾子,“宇宙級毀滅性醜土了吧,多看兩眼都能得心臟病的程度,熾哥這能忍?”
而後撥了撥牆上打釘子掛的紅辣椒大蒜頭,“熾哥這也能忍?”
又繞過書桌擠進去,瞪著一排用半截飲料瓶種的枝條,隨便拿起一個,“丐幫花盆,熾哥這都能忍?”
薑涼昭全程保持著陷入世紀難題的困惑狀態嗎,人都要石化了。這是他從沒有過的一面,首次懷疑自己的思維能力。
掩著的門縫裡隱隱有說話聲飄進來,黃遇飛快地拉著薑涼昭去偷聽。
風一陣一陣的在水庫遊蕩,樟樹葉子嘩啦嘩啦響。
陳霧握著長杓在鍋裡輕輕抄底劃動,防止餃子黏鍋:“你的朋友們來了,你都不和我說一聲,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晏為熾倚著牆,指間扣著快喝空的易拉罐:“你要什麽準備?”
陳霧說:“我避開啊。”
“避開?”晏為熾冷冷地呵笑一聲,“你人不在,一堆東西在這,我怎麽解釋?”
“可是……我不想你的朋友們知道我和你是認識的,我第一天上班的時候就說沒有必要了,當時也是那麽認為的。”陳霧抿了抿嘴,溫吞地表達自己的不滿,“你可以先不讓他們來的,就快了,沒多少天了,我會收拾得很乾淨,不留下一點東西。”
晏為熾繃著臉把易拉罐扔出去:“煩不煩,誰他媽知道他們要來。”
門後的黃遇聽得不清晰,熾哥的那聲低吼他是一字不落,他不敢置信,整個人都要裂開了:“熾哥這是幹嘛,沒他點頭,我們能來他這兒?我靠從十一月到一月,我們問過多少次了他都不讓,要是不提前打好招呼,我們根本不可能……”
薑涼昭阻止音量漸漸失控的黃遇:“別說了。”
黃遇手抖:“你什麽意思?你往哪個方向猜了?別他媽的嚇我。”
薑涼昭蹙眉:“胡思亂想什麽。”
他沉聲:“我去洗手間抽根煙。”
黃遇:“我也去。”
第19章
薑涼昭跟黃遇前後進洗手間,又是一重刺激。
唐老鴨防滑墊上並排放著兩雙拖鞋,台子上是兩人份的漱口杯,牙刷,就連毛巾都是掛在一起的。
如此私密的空間,竟然沒有拉界線,共享了。
這種迎面而來的小兩口既視感……
黃遇腦子都不會轉了:“靠,好想發朋友圈。”
薑涼昭點煙的動作有點不穩:“忍不住就發,設置一下,別讓我妹看到。”
今晚失眠的人不能再多了。
“其他人能看嗎?好像也不能,那我發了有什麽意思?草,還是發吧,以後說不定哪天可以放出來。”
黃遇坐到角落的小馬扎上,抖著手在洗手間拍下一張照片,文字都沒加就發了。
薑涼昭佔了另一個小馬扎:“你父母看到你這樣,要連夜練小號。”
黃遇咧嘴:“三哥別笑二哥,你也好不到哪去。”
誰能想到,兩個未來的家族繼承人坐在小馬扎上,懷疑人生。
黃遇突然戲癮發作,傷心地捂臉:“熾哥偏心,我們沒經過他同意都不能過來,就算來了,他也不讓我們留下來過夜,多晚都要把我們趕走,陳霧卻可以住在這裡。”
薑涼昭:“……”
“不能讓陳霧知道這件事,不然他肯定會恃寵而驕。”黃遇抽自己大嘴巴子,“媽得,我這文盲又亂用成語!”
他拿走薑涼昭的打火機和煙盒:“屋裡有小木床,不是睡一起。這麽多年了,玩得再累再瘋,熾哥也不會和我們一張床,他不喜歡有人躺在他身邊。”
薑涼昭吸煙:“別立Flag。”
黃遇的臉抽了下:“陳霧喊熾哥同學,不是名字,說明不可能是我們想的那個方向……”
薑涼昭不輕不重地拍他後腦杓:“叫你別立了。”
黃遇“靠”了聲:“迷信。”
“熾哥為什麽要在學校跟陳霧裝不認識。”他使勁抓頭髮,納悶地說。
薑涼昭偷聽的時候聽到了一些字眼,他彈了彈煙灰:“可能是……陳霧的意思。”
“所以現在是,熾哥強行把他拉進自己的圈子?”黃遇智商不在線了, “熾哥圖啥啊?”
薑涼昭深思:“想我們照應照應他?”
黃遇質疑道:“可能嗎,他都和熾哥同吃同住了,有個什麽事還不是找熾哥幫忙,用著的我們?要不直接問吧。”
薑涼昭:“怎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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