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著布鞋去開門, 剛睡醒眼皮有點腫,眼神有點迷茫地看著門外的情形,“你們這是……”
薑禧被她哥拉走,她纖白的脖子往後扭,怨恨委屈地瞪著陳霧,下一秒就見他身邊的少年冷冷看著她。
那眼神一點都沒有鄰家哥哥的情誼。
以前只是不接受她的感情,起碼還把她當妹妹,現在不是警告就是憤怒。
怪她沒完沒了,煩到他了。
薑禧驚慌又難過地捂住臉,掙脫開她哥的臂彎,徑自哭著跑走了。
薑涼昭歎息了聲,他倒是不怕妹妹亂跑,阿遇在樓底下等著。
眼下要緊的是,怎麽讓妹妹清醒,接受 ,放下,明白什麽叫成人世界的歡喜愛欲,而不是過家家。
這一遭遲早要挨。
時期比他預料的快了點,那就在離開春桂前收尾。
薑涼昭返回到陳霧面前,關懷道:“你過敏沒事了吧?”
陳霧說:“沒事了。”
“那熾哥,我先去處理我這邊事。” 薑涼昭說這話的時候,若有似無地看了陳霧一眼。
然而陳霧並沒有接收到薑涼昭打過來的牌,根本不會主動打聽是什麽事,又為什麽往他這兒看。
薑涼昭有時候都懷疑陳霧是真的有城府,還是誤打誤撞。
“你進去。”晏為熾把陳霧推進病房,帶上門之後,面色變得沉鬱,“能處理好?”
“但願。”薑涼昭見他很不耐煩,按按眉心道,“我也不敢保證,我盡量。”
晏為熾昂首。
薑涼昭轉身離去。
從始至終,晏為熾都沒直言薑禧看到了什麽。
薑涼昭也沒問。
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就不用浪費時間說廢話了。
.
晏為熾一進病房,陳霧就往他面前湊:“晏同學,你怎麽把人惹哭了。”
“別管閑事。”晏為熾不想提薑禧,口吻微重。
陳霧沒有再問,他默默地爬回了病床上面,蓋好被子,閉上眼睛。
一系列動作發出的聲響極小,像是從人類身上感受到抵觸的小動物,快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縮回殼裡。
晏為熾:“……”
他剛才有發脾氣嗎?
那也算?
“這件事跟你沒關系。”晏為熾走到床邊,故意去扯陳霧手邊的被子。
“那她走的時候為什麽那麽看我。”陳霧把手往被子裡放了放,欲言又止,“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沒誤會。”晏為熾脫口而出,他瞪了眼還躺在床上雙眼緊閉,明顯是在狀態外的人,又煩又氣,“我出去抽根煙。“
手剛放在門把手上面,病房裡就響起輕輕的聲音,“去年小年夜爬山那次,薑涼昭的妹妹找上我,提出讓我幫她追你,可以給我很多錢。”
晏為熾瞬間回頭:“你答應了?”
“沒有。”陳霧說。
晏為熾闊步直至床前,單手撐著床頭板俯身,呼出的氣息落在他眼皮上:“那你怎麽回的?”
陳霧睜眼,晏為熾沒直起身,他依舊保持著這個堪稱親密也不失強勢的距離,與陳霧四目相視。
“我說的是,我馬上要搬走了。”陳霧視線渙散。
就這破答案?乾巴巴的沒一點情緒在裡面。
晏為熾把床頭的眼鏡給他戴上,讓他直面他們之間的距離帶來了什麽。
陳霧看清了上方的明正五官和流暢下顎線,並沒有不適,起碼視覺上沒有,他慢慢地眨了眨眼睛:“晏同學,你離我有點近了。”
晏為熾的眉眼被搭下來的金發陰影攏住:“怎樣,不行?”
陳霧枕著枕頭的腦袋往旁邊移了移。
晏為熾周身氣壓急速下沉,以為被嫌棄的時候,耳邊冒出一聲,“有點癢。”
“這也癢,你是有多敏感。”晏為熾轉身去拉桌邊的椅子。
陳霧靦腆一笑:“我是挺敏感的。”
晏為熾目光燙熱地盯住他,猶如被觸摸了身體裡的某個技能,一觸即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陳霧一臉的迷惑:“不是在說敏感嗎?”
晏為熾深吸氣:“換個話題。”
“那我想想還有什麽要說的。”陳霧翻了個身,一邊醞釀著睡意,一邊說,“薑涼昭的妹妹對你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晏為熾無動於衷。
陳霧看他:“不喜歡嗎?”
晏為熾明確道:“從頭到腳都不喜歡。”
陳霧說:“薑家有錢有勢,如果能成,這輩子都不用奮鬥了。”
晏為熾開手機:“我對上門女婿不感興趣。”
陳霧:“……上門女婿是不好做。”
晏為熾眼尾抽了抽,這也信?正當他要調侃的時候,陳霧來了句, “那你拒絕過嗎?”
他幾乎是秒答:“一直在拒絕。”
就差立誓了。
陳霧認真道:“你是對的,不喜歡就是要明說。”
突然被誇。晏為熾撓撓鼻尖,遮掩揚起的唇角:“正常人思維。”
.
Top